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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很快被路难知道了,路难平日里一向忙于工作而疏忽家事,他也是到了这个时候才知道自己的老岳父对自己的误会有多深。
等到这场生日宴结束,他找上了两位老人,将阮糖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们,然后拿出各种资料证明这事的真实性。
路外公固执惯了,自然不信:“谁知道这是不是编造的假信息,你现在权势这么大,要弄出这些东西简单得很。”
直到等路外公看到了其中一张照片,却立马动摇了。
那是阮糖和阮父的合照。
几乎是从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长相,两个人在照片上,笑得生动又灿烂。
要说这不是父女,都不会有人信。
路外婆一眼便看出丈夫的动摇,指着照片慈和地笑笑:“很像啊,小姑娘和她的爸爸。”
她又叹了口气:“可惜了,看这笑的,父女俩关系一定很好吧。”
路外公一听这话,又是难受又是悲哀。
他迟疑了很久,才开口向路难道:“这么说,她真的不是你的孩子?”
路难只差没把手举起来对天发个毒誓了,他点点头:“千真万确。”
路外公紧绷的脸有那么一瞬间的松动,但他很快又坐直身子,鼓起浑浊的眼睛瞪向路难:“那为什么……为什么……”
他一咬牙,终于问了出来:“为什么我们念念会因为在孕期间整天郁郁寡欢,最后难产去世!”
路难却一下沉默下来。
好一会儿,他站起身,站在老两口面前,向他们深深地鞠躬。
就连说话也没直起来。
“这件事,都得怪我,”提起这件事,路难声音有些颤抖,似乎夹带了一丝不愿回忆的痛苦,“那时我的公司才刚起步,时常需要到国外出差,念念从来都不抱怨,回了家后也是那样温柔的笑着对我,我便真的以为她无愁无怨,直到她将以安生下来后就匆匆离开了,我才知道原来都是我……都是因为我……”
他说着说着,竟是哽咽了。
仿佛这十八年如弹指一般,往事历历在目,他的心结一缠就缠到了现在,也许这辈子也就这么缠着过了。
路外婆也开始抹起眼泪。
路外公垂下眼睛,看着自己如同枯槁的手,想到很多很多年前,他是用这双手将那小小的姑娘举得老高,但现在,这双手连拿个东西都费力,姑娘也早早就不在了。
他坐在那儿,身子驼了,眼睛里的光也暗了,这一刻才真正开始像个垂暮的老人。
现在再去争个谁对谁错,也已经于事无补了。
他有些艰难地张开嘴,最后缓缓道:“你没背叛她,就好。”
……
夜也深了,路难恭敬地将两位老人送上车,路外婆心善,终还是有些于心不忍,嘱咐路难道:“那孩子没了亲人,你既然收养了她,便得好好待她,知道吗?”
路难叹了口气:“我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