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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所谓,我都麻木了,就当了她一个心愿吧!”盛铁怡面无表情,心思都在那盘墨鱼汁意面上。
“你就这个态度还真能找到个靠谱呢?莫非你还等着吃回头草?”池乔最见不得盛铁怡这副模样,也难怪她妈会着急上火。
盛铁怡一抬头,“你说什么呢?”表情极度不自然。
“那个白西装到底有什么好的?值得你惦念那么多年?”池乔一撇嘴。
白西装是有典故的,那是盛铁怡的前男友,也是唯一一次正儿八经的恋爱。盛铁怡带着他跟池乔一起吃饭的时候,那个IT男就是穿着一身白西装。白西装这种衣服太挑人了,没有烟视媚行的气场根本就压不住那一身妖孽的白,一不小心就成了小丑。所以当时池乔看见那身白西装白皮鞋的男人内心一阵恶寒,嘴唇颤抖,不断安慰自己硅谷精英的STYLE不是人人都懂的。
池乔不喜欢那个男的,她骄纵,偏执,自然也奉行着人是有气场的这一邪说,对那男的故作幽默的一套很是看不顺眼。当然,据盛铁怡说,饭局过后,那男的也看不顺眼池乔。最后,盛铁怡将闺蜜与男友之间互相不对盘的原因归结到了星座,血型,生肖等这种可以解释万物的理由上。当然,池乔不断加深对那个男人恶感的原因还在于那个男的对盛铁怡一直都不怎么样,半推半就,欲拒还迎,可是偏偏就是这种态度,让盛铁怡一个猛子就扎了进去,至今还没有走出来。
“我跟他已经很久没联系了。”盛铁怡讪讪的说。
“有什么好联系的,这种男的就该当断则断,拖着也拖不出一个结果来,白白耽误自己。”池乔自持已婚身份,在未婚大龄女青年盛铁怡面前有着绝对的权威。
“我也没见着什么靠谱的。”盛铁怡长叹一口气,很明显不想跟池乔继续讨论那个白西装的话题,感情的事情外人看得越是剔透,身在其中的人就越不想醒来。
“这倒也是。你说独身有什么不好的,干嘛非要结婚呢?”池乔想起了伤心事,忍不住感叹。
“你跟鲜长安就真的完了?”
“哎,我越来越深刻地领悟到一条真理——婚姻就是囚徒困境,无解,任何一种解答方式到最后都只能指向这样一个结果。”
“离婚?”
“当然不是这么简单。套用那句俗话,不是不离婚,只是因为离婚的成本太高而已。再说了,即使离婚了又怎样?再找一个?然后再把同样的过程演绎一遍?”
“找个喜欢你的,你也喜欢他的,难道最后的结局不就是结婚么?”
“那你说我跟鲜长安两个人,算是自由恋爱吧?当年我妈还不赞成我找个年纪比我大的,被我要死要活的一闹,还是结婚了。我这也算是为了爱情做出了奋斗和牺牲了吧?我跟鲜长安也算是两情相悦修成正果了吧?后来呢?现在呢?”
“池乔,不是我说你,你是不是太任性了点?你看这一两年,你跟鲜长安两个,基本上属于各过各的,他住在浓园,你住在市区,我跟你见面的次数都比你跟他见面的次数的多,这本身就容易出问题。”
“不是你想的那样简单,我们是早就出了问题,所以才变成现在这样的。”池乔叹一口气,结束了这个话题。如今想来,终究是还是她把婚姻想得太简单了,简单到她固执地认为婚姻是一个句号,而不是一串含义不明的省略号。
池乔跟鲜长安结婚五年。直到现在都还有人津津乐道他们俩那场有些惊世骇俗的婚礼。在一条快要被拆除的老街上,那安之摆了九十九桌子的流水席,不仅是亲朋好友,路过的邻居,甚至是街头上的乞丐都可以参加他们的喜宴,整整三天的流水席,如果没有满地的鞭炮屑,和贴上墙上诺大的喜字,谁也不知道这是一场婚礼。鲜长安跟池乔穿着再普通不过的衣服,没有婚纱,没有伴郎,甚至没有仪式。鲜长安端着酒杯,站在这条老街的正中央,鞠了三个躬,郑重其事地说了一句:“我把我们这场婚礼献给即将逝去的老街和记忆。”掌声和鞭炮声中,白色墙壁上硕大的拆字比喜字更加显眼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