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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黄山回来后,我就开始喉咙发痛,鼻子塞住。我拒绝了文璇要我吃药或者上医院看看的提议,姐姐我长这么大,向来很少生病。据我老娘交代,我最近一次生病还要追溯到我三岁的时候,她说那时候我发烧要打点滴,我愣是从针头插进我身体一直叫到点滴打完,差点儿让全医院的医生护士都崩溃。到我吃药的时候,我爸和我爷爷一起抓住我的手脚,我妈捏住我的鼻子,才能把药灌进我嘴里,可见我多么痛恨吃药。
我认为以我的体质,根本不需要吃药打针就能康复,老师不是教过吗?人的身体是有自我康复能力的,而我的自我康复能力肯定是超越别人的。
于是,寝室里经常响起我用纸巾抵住鼻子,然后用力擤鼻涕的声音。那时所有室友都会一脸嫌弃地看着我。
当然,我在教室里也是如此,以至于每堂课必拖的邓论老师硬是在离下课还有五分钟的时候匆匆结束,无视其他人惊愕的眼光逃也似的走了。
我出了教室,陆子乔跟了上来,小声问:“看过医生了吗?我看你脸红红的,是不是发烧了?”
我定定地看着他,“你很关心我吗?”
陆子乔的脸上浮现了红晕,我发现他脸红的时候特别可爱!真想捏他一把,嘿嘿。
“我……我是怕你传染给我。”陆子乔想了想说。我就知道这厮没那么好心,说来说去还是为了自己。
我边走边说:“放心吧。女人的美,由内而外,像我这么健康的天然美女,脸比一般人红润些是很正常的。”
陆子乔拉住我,“你到底看过医生没有?”
我突然觉得眼前的陆子乔变成了两个,然后又变成了四个。天一下子就变白了,周围白茫茫的一片,然后又一下子变黑了。之后,我失去了意识。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只觉得手臂有些凉,顺着手臂看上去,吊瓶里的液体正顺着管子流进我的身体。
我刚一动,陆子乔立刻出现在我面前,然后冲我大吼:“你怎么回事啊?重感冒了不知道吗?自己舒不舒服难道没感觉吗?你烧到快四十度知道吗?本来就傻乎乎的,要是再烧坏了脑子,看谁还要你!”
我刚醒就被他连珠炮似的吼了一顿,一时有些回不过神来。
陆子乔小心翼翼地看着我,“你没事吧?还难受吗?哪里不舒服?”
我无奈地白了他一眼,“哪里不舒服?耳朵不舒服,有你这么对待病人的吗?人家刚醒,你就这么吼我。”
陆子乔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我,惊奇地说:“你确定你没烧坏脑子?你居然用了‘人家’这个词!要知道现在网上流行一段话:自称‘人家’的女生,基本上啥工作都不用做,会有男生替你做完工作;自称‘偶’的女生,至少也能少做一半的工作;自称‘我’或‘俺’的女生,全部工作都得自己做;自称‘姐’的女生,连男人的活都要做;自称‘老娘’或‘姑奶奶’的女生,连牲口的活都得干了。你现在有进步,有进步啊!”
我听得差点儿背过气去,不带这么欺负病人的。
陆子乔见我如此幽怨地看着他,良心发现,坐在旁边给我削苹果,只是最后那个苹果在陆大少爷的手里变成了一个苹果核。我忍不住调侃他,“敢问您老这是在削苹果给我吃吗?那我是不是应该吃被你削掉的那部分?”
陆子乔大概也觉得丢脸,竟然把苹果核塞到了自己的嘴巴里。我突然想起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这里不是学校的医务室?”陆子乔削苹果的时候,我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环境,这是一间独立病房,看样子还蛮高档的。
陆子乔又拿过一个苹果开始削,“学校医务室条件差,我看你满脸通红,要是烧成白痴就惨了,所以就送你到这里来了。”
我直接问重点:“这里多少钱一天?”
陆子乔今天跟苹果杠上了,“住宿两千一晚,治疗费另算。”
我伸手就想把针头拔了,陆子乔急忙阻止我,“你发什么疯啊?”
我急急地说:“你才发疯呢,不就感冒嘛,你带我上这来干什么?我又没得绝症,真是的!敢情花的不是你的钱?”
“钱的事不用你操心,我发现你这人还是个守财奴。”
我纠正他,“拜托,守财奴不是人人都可以当的好不好?有财可守的才叫守财奴,我还轮不上。”
陆子乔把削好的苹果递给我,有些抱歉地说:“我只能削成这样了,你将就着吃吧。”
我抓起一个没削过的苹果往嘴里一塞,“陆大少爷,没人告诉你苹果的营养都在皮上吗?费那劲干什么?”
陆子乔也不跟我计较,难得温柔地说:“肚子饿不饿,想吃点什么?反正你只是感冒,最多住两天,环境好一点病就好得快一点,就当我日行一善了。”
我老实不客气地报了一大堆食物的名字,除了那些陆子乔认为病人不应该吃的东西外,他都给我买来了,我第一次觉得其实生病也没那么糟糕。
我想了想,打了个电话到寝室,看谁在就告诉谁。
结果电话刚一接通就传来劈头盖脸的一通骂,“我不接你电话,你就改打寝室电话了是吧?我告诉你,哪凉快哪待着去!”
我不确定地问:“我打错电话了吗?”
“你……你是洛洛啊,你个白痴,你不打手机,打什么寝室电话啊?你死到哪去了,我快郁闷死了。”我这才听清楚原来发飙的人是晓露,估计又和男朋友吵架了,换别人我肯定就安慰了,但晓露除外,因为我知道第二天两人肯定会和好。
“我生病住院了。”我简明扼要地说。
晓露一愣,“今天是愚人节吗?你壮得跟头牛似的,还会生病?”
我怄得要命,“你是不是用错词了啊?本姑娘可是纤纤弱质,弱不禁风的好不好?”
晓露切了一声,“就你?不开口的时候确实挺像的,一开口就露馅了。”
我懒得再和她纠结这个问题,“我真的生病了,还晕倒了。”
晓露这人向来是发散性思维,“晕倒?这么说有人送你就医的?男的女的?有没有什么艳遇?”
我不情不愿地说:“你还好意思说,今天你要是上课的话,估计你送我就行了。我也不用对着陆子乔,要是夏晴知道的话,我肯定玩完了。”
“原来是陆子乔送你去医院的啊?那你肯定不在医务室,在哪个医院?要不要我买点瓜子给你送过去?”
我连忙谢绝,有人给嗓子嘶哑的感冒病人送瓜子的吗?
两天后,我又生龙活虎了。这两天里有人给我送饭,想吃什么张张嘴就行了,远比在寝室的待遇好得多,我想我都快爱上住院了。但是一想到这里一晚两千,我又迫不及待地要求出院。陆子乔看我如此纠结的样子,笑着说:“这两天上课你不在旁边,没劲得很。”
“那你不会逃课啊?真是的。喂,那个,给我倒杯水,我要吃药了,一点眼力见都没有。”我指挥着陆子乔干这干那,这厮虽然不情愿,倒也一一照办。我是那种不会见好就收的人,继续说风凉话:“别瞪眼,我这也是为了你好,要是以后夏晴生病了,你就知道怎么照顾她了。”
我心里默念:夏晴,你可别介意,我真的不是诅咒你生病。
“老佛爷,起来吃药。”陆子乔配合我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