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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现在有什么感觉吗?”
“……感觉正常。”李子的声音有点哑。
那个人站起来对段长说:“这样是看不出来什么问题,要想进一步检查的话,得去医院了。”
段长点点头,看向李子:“不然你跟他们去医院查一查吧!排除一下隐患。”
“不用了。”李子拒绝的很干脆。
我还是不太放心,就跟他说:“李子,你……”
我还没说完,就被李子打断了:“不用去医院了,我这是老毛病了,估计是没睡好加低血糖,才会这样,吃了早饭就好了。麻烦你们了。”
白衣服点点头:“知道自己的情况最好,我还是建议你抽空去医院做个全面的检查。”他又和段长交涉了几句,带着人就走了。
李子也站起来:“不好意思,给老师添麻烦了。”
段长摆摆手:“你们学生的状况可是学校头等大事儿,你也别强撑着,要是真不舒服就回去休息。”
“我知道了,谢谢老师。”李子说完就拉着我回了教室。
学校仍然没来电,学生们有的点上了蜡烛,有的拿了自己的小电灯照着明,也不大声读书了,就默看。
我跑回去拾了我的书包茶瓶,顺道回寝室拿了电灯,等我折腾完回到教室,天也差不多亮了。
没有电,餐厅做不成饭,我们也没得吃,学生开始埋怨,老师也没办法,只能武力镇压让学生乖乖待在班里上课。
学生们躁动的很,第一节课上的也是乌七八糟,终于到下课的时候,广播里面段长开腔了:“因为学校停电,我们临时决定让同学们回家,今天晚上七点之前到校……”
段长往后还说了啥,已经没人听了,学生们“嗷”的一声蹿起来,跑得最快的已经没影儿了。
“李子,你咋回去?”
“我不回去了。”
我有点懵:“啊?不回去?为啥啊?”
李子翻了翻书包拿出天宁的照片和铅笔袋,冲我笑了笑:“东西都在这儿呢,回去干啥?”
他笑得开心,我却难受的很。
李子回了家,家里肯定也没人,天宁老早被送回了老家,李叔李姨又都在上班,不会回去给李子做饭。
想到做饭,我突然记起来:“诶李子你今儿早上说你不是低血糖嘛?这早上又没吃饭,你没事儿吗?”
“忽悠人的你也信啊。”
我倏地一下站起来,声音都忍不住拔高了:“那你到底是咋回事儿?!说清楚!让你去医院检查你又不去,我真以为你是低血糖没睡好!你可别在这儿吓人!”
“你激动啥。”李子站起来伸了个懒腰,避重就轻地回了我一句,“你不回家么?你要回去就赶紧给你爸妈打电话呗!”
“你都不回去,我回去干啥!我爸这会儿没下班,我给我妈说让她一会儿给咱俩送点饭过来。”
我知道李子是不想再谈这个话题了,再问也是白问,心里窝火儿得很,又没办法,只能想着这事儿告诉我爸,再让他告诉李叔李姨,李叔李姨保准儿会带李子去检查。
“别告诉你爸。”李子突然来了一句,“也别告诉我爸我妈。”
我吓了一跳,李子啥时候会读心术了!“为啥”俩字还没问出口,李子又说:“不然绝交。”
我:“……!”
李子要回寝室拿画板和素描纸,我和他一块儿回去。一路上我都在挣扎,到底告不告诉我爸李子晕了这个事儿。不说吧,老是不放心,说了吧,万一李子真的手一挥跟我说“你滚吧”,那我就真的滚蛋?
还没想出结果,听见李子叫了我一声。
“小凡……”
之后就没了下文。李子还真是很少这样犹犹豫豫,说个话吞吞吐吐的。
“啊?咋?”
“……你知道养儿防老这一说么?”
“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这说法早过时了。”
李子不赞成的摇摇头:“如果你爸妈老了,膝下无人,整天就老两口儿在家,没个人说话,成么?”
“……”
“所以说,养儿防老啊。”
“啥意思?”
李子往画板上粘好了素描纸,转过身站起来定定地看着我,说:“你不是问过我爸妈为啥会再要个孩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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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俩回到教室的时候,人已经走完了。李子深吸了口气,略带兴奋地说:“难得清静一回!我今儿个能把这幅画画完。”
“啊,我好无聊啊!难道只能睡觉嘛!”
“你去玩游戏呗。”
“又没电脑,去哪儿玩?”
李子朝着讲台上的教学机努努嘴。
“……聪明!”
虽然教学机玩起来各种不爽,但是聊胜于无,我还把大屏幕放下来播了一部电影看。当然这是关了门,拉了窗帘偷偷看的。
李子专心致志丝毫不受干扰的画他的画,一直到了中午我妈送了饭来他才停笔。
我问我妈:“你咋来的?我爸呢?”
“我打车来的。你爸今天中午单位有事儿,不回来吃了。”
我妈眼尖瞅见了李子的画儿,看了一会儿说:“平宇啥时候学的画画儿啊?画得真好看。”
“也没去学,就是自个儿画着玩儿。”
“这画的我看着可像是天宁啊?”
“就是宁宁。”
“你们弟兄俩还怪亲的,估计肖凡要是有个兄弟,早晚得打架。”
“哪儿会啊!要是你再给我生个弟弟,我比他大十五六岁,他打得过我?”
“你看看你,不是想着咋照顾小的,就想着打过打不过了!”
“小凡也就是说说,要是真有个小弟弟小妹妹,我估计他得给宠到天上。”
“唉,其实再生一个也挺好的,不过我现在年纪大了,不成了……就让肖凡独着吧!”
“我才不独嘞,李子跟我亲弟儿一样儿一样儿的。”
我妈一巴掌拍到我背上,笑着说:“就会嘴皮子上说说!”
我笑嘻嘻地瞅一眼李子,李子也不说话,只是安安静静地吃饭。
吃完饭不一会儿,我就感觉饭气攻心,到了午睡的点儿了。李子还在照着那照片涂涂画画,我先趴桌子上睡了。
没有铃儿,也没老师聒噪,我这一睡就睡到了下午三点多,醒过来只感觉睡得脖子疼,胳膊麻的不能动。
我活动活动脑袋胳膊,总算清醒点儿,扭头一看,李子也歪着头趴桌儿上睡着了。画板靠在墙边儿,应该是已经画完了,我远远地一看,感觉看到了一张放大了的天宁的黑白照。
画的真好。我也想这样,被心心念念的惦记着,细细发发的描绘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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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子把画得及其细致的那张素描带回了家,小心翼翼的收起来。
“我得琢磨琢磨水彩和油画,素描光是黑白的,裱起来不好看没法挂。”
“李子,你这是中毒了,得戒!”
李子很不屑的瞟了我一眼:“像你这样不拿画笔的人,是体会不到我从绘画中取得的快感的。”
“噫,你这样让准备艺考的人很惆怅啊,自学成才也就算了,还是文化课的高材生,这让人准备考美院的情何以堪呐!”
李子摆摆手:“我才不跟他们争。我是那么功利的人么?我画画儿就是画画儿,不是考试。”
“……天才任性啊……”
果然,等到又过了一星期,李子寝室床边就多了一堆瓶瓶罐罐,桌斗儿里的书也换了一拨儿,原来是黑白灰的,现在全变成花花绿绿的了。
不过这次李子没再拿卷子当画布了,也不经常动笔,可能是画水粉啥的排场太大了,不好施展。一到公休,李子就马不停蹄的往寝室跑,打开那些瓶瓶罐罐,挖了一坨又一坨的往画布上抿。
难得看见李子身上长时间的保持着色彩斑斓的状态,不光是身上,手上更是,有时候画着画着就直接用手抹上了,看得我都难受。
一直到放寒假,我还是觉着李子往画布上画的其实就是彩色拼图而已,一块儿一块儿的,颜色都不一样,有的颜色还脏兮兮的。李子对着画板和书的时间越来越长,说起话来三句不离画儿,简直是入了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