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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晓梅脑子 “嗡”的一声,立刻要炸裂的样子,“你是娃她大爸呢,你说这话不是吓我嘛!”
“别提娃她大爸的话,牛发昌和儿媳能睡,我就能和惠萍睡!你敢说没有?牛国璧坐牢,亚男难道是墙缝里蹦出来的不成?老发昌的‘老倒猪’绰号是咋叫开的?”
大龙已经把李晓梅要找的借口全封死了,他说出的话句句都像戳在晓梅心上的刀子,她的心口在流血。晓梅下意识地想,身边是一只失去理性的饿狼,如果不应付一下,或者惠萍被糟蹋,或者母女双双毙命。不能让这只饿狼糟蹋了我的女儿!李晓梅横下心来,为了女儿不受蹂躏,自己就是下油锅也在所不惜。
“好我的大兄弟呢,你不怕脏了身子,我一个黄脸婆子还有啥顾忌的,只要你愿意!”
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这不,俞大龙又和上次一样,趁着夜色掩护,蹑手蹑脚地蹓出家门,径直来到世昌堡墙下,手中的杀猪刀交替插进土墙,脚踩着那个大用字的笔画,向着堡墙头攀去。他清楚得很,李晓梅不过是逼迫就范,她是不会情愿为自己打开那两扇大门的。堡墙是高了点,但一旦攀上堡墙,就由不得你李晓梅,我俞大龙说啥就是啥。第一次得手无疑助长了他的侥幸心理,他一边攀着堡墙,一边想着李晓梅,杀猪刀插在一个松软处,身子猛一下沉,脚没有踩稳,掉下堡墙。
松柏峪传出一个爆炸性新闻,大队革委会俞主任的大儿子从世昌堡墙上摔下来了。消息不胫而走,很快传遍了故里河两岸。有的说,俞大龙是被俞世昌的阴魂推下堡墙的,有的说是被当年俞世珍手刃的土匪龚爱第的冤魂推下堡墙的。说法虽然不一,但都说的是俞大龙被冤魂推下堡墙。
赤脚医生俞抓豹这天起了个大清早,从故里河担水经过世昌堡,发现俞大龙倒在堡墙下,一手握着一把杀猪刀,口鼻流血,人事不省。他以手试鼻息,气息尚存,忙招呼闻讯赶来的人抬大龙回家。俞抓豹解开大龙的衣襟,用听诊器在心肝肺等主要部位详细听过,切了脉搏,又在大龙的颈椎、脊椎、臀部、大腿捏了个遍,都不见有什么反应。他又从两个膝盖开始,向下摸去,摸到右脚踝骨时,大龙突然出了声,“啊哟!”抓豹停顿小许再摸时,大龙只是呲牙咧嘴,紧皱双眉,不再吱声。抓豹取出爷爷武秀才传下来的跌打药散,亲自关照着给大龙服下。俞世珍的长脸上,绷紧的肌肉慢慢松弛下来,蓄起多年的长胡须还在颤抖着,“抓豹,伤势怎么样?”
“右脚踝骨摔折了,其他部位没有大问题。看来是从不太高处摔下来,右脚先着的地。”抓豹根据伤势作出自己的判断。
“治骨折是你的拿手好戏。你看大龙这伤不住院行吗?”世珍试探着问。
“没必要住院。等一会儿药性扩散后,我再捏捏骨,对上错位的骨茬,敷上刀枪药膏,就不妨事了。你去找些瓦片来。” 抓豹自幼学习祖传的治疗刀枪棒伤、跌打损伤,现时是松柏峪大队的赤脚医生。松柏峪大队的合作医疗站在全省闻名,一个原因是牡丹嘴出产的丹皮、牡丹籽可以为合作医疗提供经费,另一个原因是俞抓豹救治跌打损伤简直是故里一绝。
“我说抓豹啊,这瓦片还能当药吃?”俞世珍不解地问。
“曹的人腿绊折了,瓦片起个固定作用。”说完,抓豹勾着头,又忙活起他的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