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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过年,家家户户的男丁都要集体出门接财神,可是我们家的男人们,除了那个之外,还要统一到奶奶屋子旁边的一个小黑屋里,轮流跪拜一个香案。小的时候,不懂那是什么,问起过一次,还被大伯打了一巴掌,年龄大一些了,才知道,好像是历代祖先。
不过,在电视上看到,别人供奉历代祖先,似乎都是有不少排位,按照辈分,一排一排的放着,可是,在那个小黑屋里,除了香案上有几个关里大馒头,几碟猪头肉,最显眼的就是整只直接烀的公鸡,脖子上会特意留一圈毛,鸡嘴里还会放上一片葱叶,因为被打过,也一直没敢再问。
当然,我奶奶还活着,不过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奶奶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有几次洗脸的时候鼻子和嘴都会突然流血,然后就是哼哼唧唧的在床上一躺好几天。有乡村的赤脚大夫给看过,说有器官老化的问题,不过,却隐晦的说,有些毛病,是正常手段治不了的。
大伯年纪大,自然知道大夫所说的是什么意思,于是偶尔会把我们这些小辈赶出去,找一些奇奇怪怪的人,摆上香案,屋子里拉上窗帘,一顿比划,如此反反复复,奶奶的身体并没有明显好转。反而越见清瘦,而且整个身体伛偻的不成样子,从侧面看就像一个抽抽巴巴的问号,而且走起路来呼哧带喘,就好像整个呼吸道已经粘连在一块。
因为驼背,奶奶只能趴着睡觉,偶尔会在睡前跟我讲讲闯关东之前在关里的生活,还会告诉我,在东北的一些食物和关里的区别,也是那个时候,我知道了,原来花生在关里,叫做“大果子”。可是,入夜以后,奶奶喉咙总会发出阵阵低吼,或者彻夜的咳嗽。
我知道,奶奶的时间肯定不会太多了。
果然,我刚上初中的时候,奶奶犯病了,而且,这次格外厉害,已经没有力气骂人了,只是趴在床上一直哼哼。
大夫来了,没用,没有办法,那些奇奇怪怪的人,陆陆续续出现了,可是,这次连他们也都垂头丧气一个一个离开,直说着:“太霸道了,能力有限,治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