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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国从二品将军于主战场逝世,请颂诗词一篇,为其送行。”
“不愿写者,自行离去;不庄重者,逐出考场!”明显是临时改换的考题,联想起多日前的丧钟声便可猜测一二。人族那么多年的州试,罕见地写明了要赶人离去的话语,这是对为人族献身的将士们起码的尊重。
从二品将军,秦国的,莫不是那个人?云渊本想好写什么诗词了,顿时笔锋一顿,撕碎了快泛起金光的纸张。如果死去的真的是他……秦国的将军里,有一个人很特殊,其名为桑河。
此人是罪臣之子,幼年为太子侍读,学的儒家学说,后其父入魔,他受株连被废了文位,从头再来转投法家,五十年成就大儒,是个闻名于世的奇才。
太子终究成了皇帝,却忌惮他不敢任用。桑河自知身份敏感,对着众圣立誓绝不背弃人族,明明无罪却主动请命去中央战场半年,生死徘徊间深受七国尊敬。然后他投身人族主战场,每十年归国一次,不足数日又奔赴前线,心力憔悴熬白了头,却无半分文职。
纵是这样,他国招揽都被他统统拒绝,似乎此生唯忠秦国一般。
在血与火之间游走那么多年,在死亡的阴影下支撑了那么多年,桑河终究是去了。他与如今秦国的帝王,多少是有情分的。这是第一次在州试时让文人写这样的诗篇!若是没有情分,秦国那个野心勃勃的帝王又怎会为一个人而要求改换如此重要的试题?
事实便如云渊猜测的那样。那个登基数十载的帝王如今独坐在龙椅之上,空荡荡的大殿只剩他一人。
“桑河,今日,是第十年。”高高在上的男人沉着脸说道,不知道说给谁听。
当年桑河按律是要被发配充军的,自己求了父皇,让他进书院从头再来。可上位者的赐予是有限度的,他成了帝王,再也不能对这个幼年陪伴自己的人流露丝毫情绪,他不再该有心软的时候,这千百年的帝业在他手里要更加辉煌。
“桑河,你失约了。”皇帝突然低低笑了起来,宽大的手抵在呈现疲色的眉间,桑河大概是唯一和他稍微亲近些的人。幼年他们一起策马习射,一起舞文弄墨,没想到不过百年,竟已物是人非。
从今以后,这世上怕是只有掌权的帝王,再无单纯的太子。
“皇上,臣在。”男人背着龙椅站起了身,似乎听到身后不存在的人说出那句他快听腻了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