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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藻并不惧做狗,她用眼神示意林普去看前面第二排的男生,说:“我暑假在辅导班认识的,他打篮球特别好,半场比赛投进去四个三分球。”
林普瞧一眼男生,问:“会不会是对手太弱了?”
钱藻生气地眯起眼睛,林普立刻有了不妙的预感,他倾前一把扯住钱藻卫衣帽子上的绳子,把她整张脸缩成巴掌大,但仍没能阻止她撅着小鸡嘴说出那句泫然欲泣的“以后还是朋友,好吧?”
周围不小心目睹“分手现场”的同学们尴尬地纷纷作势忙碌起来。
由于高三是人生最关键的一年,翟欲晓一下子成了家里的重点保护动物。基本吃的全是新鲜的实物,且荤素搭配,有菜有汤有餐后水果。
剩下来的隔夜菜怎么办?翟轻舟吃。反正他有个铁胃。
翟欲晓仗着自己骨架小,不显胖,吃得可欢实了,一天恨不得四顿。如此两个月下来,十月底的一天,王戎揪着她非说她校服里面套了毛衣。
翟欲晓反应过来羞愤欲绝,单方面跟她绝交一个上午。那当然不是毛衣,那是翟欲晓脚踏实地一口一口吃出来的肥肉。六斤。
“晓晓,我给林普做了鸡蛋挂面,你连小锅给端上去。”柴彤说,“哦,去抽屉里翻出温度计也送上去,刚在楼道里碰见,我瞧着他有些打蔫儿。”
“行,”翟欲晓调低电视声音,“妈你去哪儿?”
柴彤唰唰两声拉上短靴的拉链,露出一张横眉竖眼的典型班主任脸,她走得很急,以至于她的回答有一半是落在楼道里的:“两个学生跟人打架送医院了,我得去看看什么情况。”
林普擦着湿发没在挂架上找到温度计,不由有些生气。他跟林漪说过很多回东西用完要放回原位!他用手背试了试自己的温度,感觉不出来什么,但因为出冷汗以及眉骨疼,他猜测应该是发烧了。
昨天晚上的鸡汤还留了一大碗在冰箱里,林普在鸡汤里下了一小把面条,结果只吃了两口就倒了。太腻了。收拾好浴室和厨房,脑袋愈发昏沉了,手机“叮”响了一声,是林漪的信息,告知他她今晚不回家。
林漪前不久新交了个男朋友,三十刚出头,是个离异带着个小女儿的老师。她似乎很喜欢这个男朋友,林普听着她打电话的声音都比以往软和。
林普正给林漪编辑短信,问她自己病了能不能回来,翟欲晓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烫烫烫烫烫!林普开门!”
翟欲晓不需要温度计就断定林普肯定发烧了。确实就像柴彤说的那样,林普都打有些蔫儿了,眼睑仿佛都抬不起来。她趁着他埋头吃饭,伸手撩开他的头发探了探额头和颈侧,瞬间黑脸:“你温度再高点儿都能撒孜然了。”
翟欲晓确实没有夸张——片刻,取出温度计,39.5°。
林普倒并不怎么惊讶,他一发烧就是高烧,以往都如此。他仰头喝掉最后一口汤,眯眼揉了揉肚子,眼睛微红望向翟欲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