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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市的□□花非常有名,花卷爸爸以往隔三差五给大家带。
花卷说:“明年年初就调回来。”
花卷忍不住“嘶”一声,教训她:“你咋整天就惦记着吃呢?”
翟欲晓振振有词:“我正长身体呢,不惦记吃我惦记什么?”
林普实在忍不住打了个呵欠,他揉着眼睛说:“我下去睡了。”
翟欲晓一跃而起:“我送你下去。”
——我送你下去取票。
八千胡同一大早就热闹起来了。有走街串巷收破烂大爷喇叭里的“收旧电视收旧冰箱收纸箱啤酒瓶”,有胡同口早点摊大妈大嗓门儿的“豆腐花豆腐脑凉粉绿豆沙”,也有谁家防盗门“哐当”一声夹断的“我上班要迟到了你烦不烦”。
前两天下了初雪,初雪以后至今不见太阳,所以此时每棵行道树下都堆积着小腿高的积雪。花卷专门在树与树之间行走,一棵树都不放过,欢脱地踏着积雪,翟欲晓和林普听着他脚下的嘎吱声心痒,也纷纷加入。结果校门即将在望时,林普也就是跟着“前女友”的呼唤一个转身的功夫,两位小伙伴就双双悲剧了。他们踏进积雪下面的一个小水坑里了。虽然不深,但足以埋住脚踝。
花卷警示的“卧槽有水……”和翟欲晓迫不及待的“噗通”同时响起,几乎不差毫秒,两人在路过同学惊天动地的笑声里一脸懵逼地面面相觑,片刻,相继露出疑似哭相。
花卷的情况是:零下四度,鞋袜全湿。
翟欲晓的情况是:零下四度,鞋袜全湿,生理期第二天。
林普的反应是教科书级别的,他迅速脱掉自己的毛线袜给花卷,然后用羽绒服里的棉卫衣裹住翟欲晓的脚,稳稳将之背起来。他们试图立刻打车回家,但是附近的胡同都窄,出租车非乘客强硬要求不往这片区域里开,他们且走且看,前后只有十余量着急上班打卡的私家车以高超的驾驶技术摩擦着他们的衣料离开。
在距离八千胡同只剩下不足四百米的时候,悲催的高中生们终于拦到一辆出租车。
花卷在副驾驶落座,他明显感觉到,虽然鞋子做了简单的吸水处理,但此时林普给的毛线袜还是湿了。哦,感谢林普的“前女友”不但没有嘲笑他们,还给他们提供了带有水蜜桃香味的面巾纸。
翟欲晓被林普小心翼翼放到后座,她曲起膝盖,眼睛盯着翟林普的棉卫衣愣怔。她有些想哭,但此时要是哭了就更丢脸了,因为她翻过个年头就十八了。是有了生理期的大姑娘的十八,不是正在换牙的缺心眼儿的八岁。她呼哧呼哧喘着,很有羞耻心地把羽绒服的帽子扣到了脑门儿上。
“八千胡同。”花卷牙齿打着寒颤说。
司机大叔伸手向着车前方一指,很好心地说:“这条路一直走到头,左转第三个胡同就是,下车自己走吧,几分钟的事儿,管不着出个起步价。”
“大叔,你看我这鞋……”花卷右脚向前轻轻一点,鞋底噗呲出一串顽皮的水泡。
司机大叔二话不说一脚油门就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