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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旭廷恢复了正常少年的模样,“现在,可以说说那把吉他对你的意义吗?”
他一直惦记着这件事,想以此捕捉一些有关她的过去,希望能多了解她。
丁谣一瞬间似乎被勾起了回忆,窘迫的神色淡去,悲悯哀伤堆砸而来。
她没有立刻回答,伸手拍了下玩具灯,闪烁的灯光停下了,换成幽幽的白色莹光。
光线并不强烈,驱散不开无处不在的黑暗。
她吐了口气,淡然的说道:“吉他,是我母亲送给我的,成人礼物吧。”
楚旭廷记得,她说自己从来没见过母亲。想到这里,他心软下来,拉她坐下。
“如果方便,给我讲讲可以吗?”
丁谣重新坐回地毯上,思绪乘着皎白的月色,飞回到那个落后贫瘠的小县城。
“我没见我母亲,她生下我,就跟着别人逃离了穷困的父亲。我爸年轻时会唱歌,以此获得她的芳心,两人其实也山盟海誓过,但终究抵不过现实的洪流。家里真的一贫如洗,她不愿意吃苦,即便有了孩子,也无法作为留下的羁绊。”
悠长模糊的回忆,像藏封以久的糖罐子,等再将其想到拿出去时,已经反涩发苦。
“我十二岁那年,父亲病重离世,亲戚不愿意收养我,所以我被送去福利院。再后来,他们帮我联系到了失踪的母亲,可她那时早已再婚,新婚丈夫家境优渥,并不知道她有过一段婚姻。她不肯认我,也从未出现过,得知我跟父亲一样喜欢唱歌,在我十八那年,便托人送来一把吉他,此后再无音讯。”
原来她不是不能见,是从未拥有。
丁谣常年背着那把吉他,珍视如生命,她其实很想知道,送她吉他时,作为母亲有没有话想对她说,但整整24年,她没有见过那人一面。
她神色凄寂伤感,眼里的光熠黯淡下去。楚旭廷凑过去,将她脑袋按在自己肩膀上。
“你还想找她吗?”
她摇头,“有机会还是想见的,但她不想认我,也就罢了。”
“嗯,你如果想哭,我这里有纸巾。”
丁谣噗嗤一声笑出来,“你不应该安慰,让我不哭吗?”
楚旭廷看着她,目含心疼,“因为我知道,哭出来会比较好,如果连眼泪都没了,就意味着心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