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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自从和阿青环游世界回来,算是圆满了一个大心愿以后,外公还是选择陪着阿青隐居在中部的一个小城市里,买了几亩田,一座小小的果园,从此过上了每天早上陪阿青去和镇上的阿公阿婆打太极拳,中午回来做饭,晚上陪阿青出去遛弯的幸福生活,把公司那个大摊子交给了上海的“老本家”处理,准确来说,也就是把事业都交到了舅妈的哥哥手里。
或许这里头也有大舅的功劳吧,我想。
大舅对舅妈好得没边,千金一掷美人笑,只要她开心,大舅好像也完全不在意所谓的磅礴大业交到了谁手里,又让谁一步登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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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一切也都只是我的猜测啦(>_<)
毕竟人人都说当年是舅妈苦追大舅不死不休,震惊上海,闹得好一出美人爱书生佳话,但在我看来,明明是大舅爱舅妈更多些来着,这样的推测才更像是童话故事吧?
反正,对我来说最重要的是,后来因为外公外婆去“隐居”,我又在北京念书,所以,不得已之下,这大概又成就了我人生中的“第一次和外公外婆分开”。
平时念书的时候,我就跟住北京的大舅舅妈待在一块,天天和我的小表弟小表妹一起咋咋呼呼;
一到放假的时候,便像放出笼子的鸟,飞也似地回到我家的老头老太太身边,然后在远离喧嚣的乡下果园,度过一整个慢悠悠的假期。
从前阿青和外公忙着工作的时候,我是缠在他们身边、赖在外公背上看他批改文件的小坏妞。
现在阿青和外公不忙那些事了,我还是代替我妈妈来向他们“讨债”的小屁孩。
但是,真的好幸福呀。
早上可以闻着阿青熬的豆浆香气起床,不忙着吃早饭,我总非要跑去和爷爷一起去果园里浇水施肥,去我家大母鸡“阿花”的窝里掏鸡蛋,爷爷笑我,“我们阿星啊,怎么是个大姑娘了,还整天没个正形,非要凑到这来忙呀?”却总也舍不得让我干重活;
阿青常念叨着我太瘦,天天变着花样给我做我最爱吃的面条,一到了餐桌上,我的碗里总是堆得满满当当,有时候外公还“吃醋”,赖皮似的把碗凑到阿青身边,非得她一筷子菜夹到碗里,才笑呵呵地觉得满意,一点也不像是常出现在杂志封面上那个不苟言笑的帅老头。
但我也有很懒的时候,譬如吃了早饭就不乐意出门,怕晒,就赖在房间里,缩在床上开着空调玩手机。
透过最近的花栏窗,偶尔一侧过脸,还能看见阿青坐在院里的藤架下,手里忙活着她最近喜欢上打发时间的绣活,时而绣着花草树木,时而绣着那对栩栩如生的鸳鸯。
阿青不去和镇上的老太太们唠嗑,外公当然也不稀罕去和那些老头子扯东扯西下象棋——他们都下不过他,手下败将能从东乡排到西乡。
外公就搬个小板凳坐在阿青边上,戴起他的老花眼镜,晒着太阳看看报纸,看了没几分钟,又忍不住凑头去看阿青的绣盘,咕咕哝哝念叨着:“阿青啊,这只是你,这只是我。”
阿青拍他的额头,笑他“老不正经”。
外公笑笑,还是靠在阿青身边,但马上换了个指法,“那这只是我,这只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