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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要离开了。”
“那咱们咋办,还去南松学堂?”麦穗急的放下墨条,跑去掀箱子看存钱。
陈长庚没阻拦,眼睛随着她的身影:“青合恐怕也不能长久安宁。”
“那咋办!”麦穗心慌的不行,砰一声合上炕柜急急跑到陈长庚身边:“那咱收拾东西回村子。”
陈长庚低头抿一口热茶,热流慢慢浸润心肺:“两个法子,一把家里粮食带走躲到山里,二去京城投奔两个舅舅。”
这两个舅舅,麦穗听厨房程大娘说过。曹家时代为官在京城颇为富有,不过当年受陈大学士拖累几乎被一撸到底。还是陈大娘当机立断写下绝亲书,才堪堪没有回家种地,不过一个被贬成城门官,一个在工部打杂。
“舅舅会收留咱们不?京城那么远。”麦穗脸色愁苦,陈长庚瞥了一眼麦穗,放下茶杯执笔继续写课业,他心里也没底。
“大堂兄做事谨慎,应该会派人来接,咱们等着就好。”
“哦”麦穗心里乱如麻,无意识摸着桌子,半晌愁眉苦脸回到小板凳继续打草鞋。
第二天姚家上上下下动起来,收拾行李要去京城。辛山散人牵着马告辞,临别陈长庚问:“先生真无意于天下。”
辛山散人抚着马鬃笑:“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分分合合不过是放纵贪念,喜怒哀乐梦一场,随他。”
陈长庚长揖:“先生一路顺风。”
辛山散人踩蹬上马,居高临下看着刚刚十二的陈长庚:“乱世将起,知道什么最重要?”
陈长庚沉默不语,只是揖手把腰弯的更下。
“粮食、武器,给你。”散人从袖里掏出一把小巧匕首抛给陈长庚。
陈长庚双手接了,马儿似乎等的不耐烦,在原地嘶鸣踩蹄子。
拍拍马脖子,散人最后淡笑看陈长庚一眼:“可惜了”可惜年纪太小。
辛山散人拍马走了,陈长庚看了一会儿回到院子,果然陈进福带几个人来接他们。两年多过去,人还是那些人,不过更焦瘦苍老。
陈进福看样子特意修过胡子才来的,整齐胡子衬着消瘦脸颊,越发掩盖不住时日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