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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长庚被麦穗包容在怀里,颤抖的越来越厉害,浑身像是抖糠一样压抑不住眼看要崩溃。
麦穗急了连忙抱紧轻轻摇晃,忙不迭柔声劝慰:“没事了没事了,不怕崽崽不怕,姐姐在呢,姐姐在这儿呢。”
泪水终于决堤,陈长庚埋在麦穗怀里嚎啕大哭:“是我,是我害死了娘!”压在心底的秘密终于说出来,陈长庚崩溃了。陈大娘故去没流一滴泪的陈长庚,此刻哭的像个才失去母亲的孩子。
陈长庚有多依恋陈大娘,这世上再没谁比麦穗更清楚,这傻孩子这么多年怎么折磨自己的!麦穗气急,轻轻拍一下陈长庚:“胡说什么呢?县里大夫都说娘是急症。”
“不是”陈长庚抱着麦穗腰,藏在她怀里边哭边摇头“不是,那天晚上娘已经退烧,是我半夜钻进娘被子害她再次受寒”
陈长庚哭的不能自抑,恨不能杀了自己:“是我害死了娘,该死的是我,是我害了娘。”像是绝望的野兽嘶嚎。
想起娘,想起那些艰难日子,麦穗也跟着眼泪满眶,怀里痛哭的陈长庚更让她心疼着急,抬手连拍三下:“胡说、胡说、胡说什么呢!先生都说娘的病没法救,跟你有什么关系?”
“可是……”陈长庚哭着还要辩解,麦穗严厉制止:“可是什么!先生不比你懂得多?娘的病是早几天烧到肺才没法治的,跟你有什么关系!”
严厉呵斥,入耳入心。
陈长庚没话可说埋在麦穗怀里抽噎,麦穗拍了一会儿,把陈长庚从怀里拉出来。一手扶着他肩膀一手给他擦泪,放柔声音:“别哭了,你说你多大人了还是正六品副粮官,哭鼻子羞不羞?”
陈长庚眼眶发红脸上泪痕纵横,抽抽鼻子还有残余哽咽。
“羞羞脸”麦穗又好气又好笑在陈长庚脸上轻轻刮了刮,帮他擦干眼泪“明明平常聪明的很,偏偏不该想岔的地方钻牛角尖。”
麦穗不知道,自己虽然微笑却睫毛湿湿,眼下泪痕犹在。陈长庚看见了,他双臂展开抱住麦穗,两个人彼此拥抱互相温暖。
夜晚渐渐安静下来,十五的月亮静谧明亮,流水般清辉轻轻覆盖大地。
帐里少年依偎在姐姐妻子怀里,他身量已然不比姐姐矮多少。因为脸颊依恋在对方脖颈,一双脚长出去许多。
麦穗不想陈长庚沉浸过去的痛苦里,随意起一个话头:“以后咱们就是夫妻了?”
“嗯”陈长庚鼻音浓浓。
“这就是两口子了?”麦穗感叹。
“嗯”虽然鼻音很浓,但陈长庚十分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