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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定主意,她递了一只红薯给箫白泽,忍痛割爱道:“喏,我统共拿了三只红薯,分你一小个,吃完了可就没了。”不举之症四个字在脑海里循环往复,忍痛割爱的神情逐渐被怜悯代替,停顿稍许,林桑青又递给他一只烤红薯,“算了,这个也给你吧,宫里鲜少吃到这些玩意儿,臣妾便少吃点儿,皇上您多吃点儿。”
将两只烤红薯都接过去,左右手各拿一只,权当汤婆子用了,箫白泽瞥林桑青两眼,将她的怜悯之色尽收眼底,“作甚用这种眼神看我?”
她在怜悯他?可笑,何时他轮到一个外人来怜悯了。
“咳咳,没、没什么。”林桑青心虚咳嗽,赶紧低下头,剥开烤红薯的外皮,猴急地咬了一小口。
箫白泽横眼看她,“母后找你说什么了。”
红薯烫嘴,林桑青哈了好几下才把红薯咽下去,一语双关道:“唔,没说什么,只是说了些婆媳间的悄悄话,你一定不想听。”她特意咬重了最后一句话。
箫白泽是聪明人,突然明白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脸色有些不自然,低头看着手中的红薯,转换话题道:“朕小的时候,经常吃这个东西,把它当做主食吃,吃得呕酸水,吃得看到红薯就想吐。”他仍旧低着头,看不见他的神情,亦听不出语气中的悲喜,“后来,我遇到了一个人,她带我离开了以红薯度日的生活,赐予我锦衣玉食和荣华富贵,从那日起,我就再没吃过红薯,无论是烤的、煮的、蒸的,都没吃过。”
那个人,便是当今太后吧?她不仅带他脱离了以红薯度日的生活,还扶持他当上了一朝之皇,这是一份重恩。
林桑青开始相信坊间流传的话了,在做皇帝之前,箫白泽可能真做过乞丐。不若,他怎会混到长期以红薯果腹的地步呢。
“我小的时候……”话一出口,便顿住了,林桑青自嘲冷笑一声。呵,本想学着箫白泽一样,回想回想童年,可她哪里有童年可言呢,想到的全是鞭子和娘亲愤怒的脸庞。停顿许久,咬一块烤红薯,她改口道:“既然皇上不爱吃烤红薯,便先放置在一旁吧,等会儿臣妾替您解决它。”
烤熟的红薯握久了烫手,箫白泽放下红薯,淡然抬眸问她,“怎么不接着说下去,听闻侍郎君十分疼爱你,别人家都重男轻女,唯独你们家重女轻男,想来你的童年一定过得有声有色。不若,”深深瞥她一眼,“而今你怎会这般不讲规矩。定是打小被宠出来的。”
林桑青笑而不语,童年过得有声有色的那是侍郎君的女儿,并不是她,她左不过承了侍郎君女儿的壳子罢了。
童年什么的,只有幸福的人才配拥有,她这样的人,没有童年。
这一日,林桑青吃了整整三只烤红薯,吃得差点呕酸水,箫白泽在旁侧静静看着,当她吃完最后一口红薯时,他问了一句话,“这么能吃,还是不见胖,肉都长哪里去了?”
抬目望向他,林桑青挺挺胸脯,故作天真无邪道:“这儿啊。”
箫白泽的脸颊似乎有些泛红。
有医术高超的魏虞在,又有宫妃们精心伺候,箫白泽的身子渐渐好起来,最开始能在太阳底下站半个时辰,到后来延长到一个时辰,再到后来,终于恢复得和没中毒之前一样了。
他已有些日子没上朝,前朝的折子堆得有半人高,看着就让人头疼。身子恢复利索的当日,箫白泽便一头扎进了折子堆里,也不嫌烦,埋头看了许久,一直看到素来温文尔雅的魏虞气得跳脚才去歇息。
所以说,各行各业都不容易,为高位者,有时也要承担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