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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监又撕心裂肺捂着胸口咳了几声,才嗓音沙哑枯朽的缓声道“小海子,这么多年,你是白活了,记性竟是这般差。可还记得当年,就是你主子入宫,见了我还要恭恭敬敬的喊声德公公。”
李福海张大嘴巴,眼睛圆瞪,惊的忘记了言语,德公公,他竟是还没死?
李福海自然是知道德公公的,那是和帝跟前儿最得力的太监,江德镇,当年可谓是风头无量。
伺候了和帝近五十年,三年前宁帝逼宫,因江德镇伺候和帝多年,必定是知晓些旁人不知道的东西,却又始终逼问他不得,便留了他的性命去浣衣局做苦力。
算着,若是他还未死,便也是六十的年纪,如今李福海面前这人,说是八.九十岁也有人信。
德公公嘿嘿一笑,有些阴鸷道“你是不是想着为何我还未死?也是,旁人若是这般境地怕是早就受不住了。可我是谁啊?是江德镇,我江德镇一日不见你那畜生不如的主子死了,我是不会死的。”
李福海瑟了瑟身子,坐着向后挪了两尺。
江德镇年纪虽大,这些年也将身子糟践的差不多了,但他手劲儿还是不减当年,伸手扯了分量不算太。重的李福海起来。弯腰时身子都在咔咔作响,像是老旧的门栓,只靠着一股子韧劲儿和信念活动着,下一刻就能散架。
他替李福海拍干净身上的泥土,继续道“你放心,我又不是……咳…要杀了你…就我这老胳膊老腿儿的,能动了谁,不过是兔死狐悲,有些感慨罢了。
你看我冤不冤啊?明贤皇后冤不冤啊?我俩人儿不比你冤?都未曾哭过,你哭个什么劲儿的?”
李福海一愣,心里想着,明贤皇后?那不是和帝的元后吗?早在十九年前就去了吗?她如何又冤了?
江德镇也意识到自己说的似是不妥,一拍脑瓜子,又自嘲的笑了笑“瞧我这记性,这些年老糊涂了,明贤皇后早就去了,我又提她做什么?”
李福海也未生疑,只当江德镇是年纪大了,真糊涂记不清事儿了。
江德镇不敢与他再多谈,生怕藏了多年的秘密就这般顺嘴吐露出去了,他这些年脑子是真不好用了,该说的不该说的都拎不清,遂也像锯口葫芦样,不大与人交谈,今日倒是忘情无状了,险些犯下大错。
他从怀里掏出一方帕子,里面鼓鼓囊囊包了东西,又小心翼翼视若珍宝的展开,李福海便见一块儿硬邦邦的白面馍馍躺在里头,上面干裂出了纹路。
江德镇拍了拍,小心分成两半,因实在是时候久了,有不少馍馍的碎末散在帕子上,他仔细的捻了进口中,不敢有丝毫浪费。
最后将大的一半递进李福海的手里,又低头小心包了帕子“吃吧,这是好东西,往后也难吃着。以往不稀罕,现在才知道好。”
李福海捏了捏手里的馍馍,硬邦邦的像石头一样,他也实在饿急了,顾不得道谢,也不疑有毒,张口就去咬。
江德镇一见就有些急了,当即下手使劲儿拍了李福海的脑袋“你个傻子!糟践东西那不是,回屋去,泡了水吃,还能多吃些时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