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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晏戴着个蓝色一次性医用口罩,一身短衫短裤,蹲着身,膝盖微微向里拢着,把换下的床单、被罩悉数塞进洗衣机里,按键启动后,老太太挪了张小马扎给她,不准她上楼去。
“天天窝在房里吹冷气,你不伤风谁伤风。”
老人家的老理,一天不接地气,人就会不好。
小妮子依旧没出声,规规矩矩地坐在马扎上,垂首给老太太择葱。
屋内的谢礼宾使唤她,让她拿瓶热水进来。
妮子托着浓浓的鼻音,不答应,“我占着手呢,而且老太太不让我上堂屋,怕我这一身病气扑了客人。”
……
周是安手执着一杯绿茶,观罢这时久的小楼后,站在庭院的东南风口,看似无心地从草藉花眠的坛子上移开目光,很是君子地望不远处廊檐边上的少女。
十八|九岁的模样,清瘦白皙,趿着双凉拖的脚再往上,一双匀称无暇的腿,他饶是避无可避地看到了,不过碍于对方年幼又算晚辈,他不想付之任何不该有的情绪。不期然,打量的目光被对方捕捉到了,他坦然地冲她礼貌含笑,不知为什么,竟有些期待,她能摘下脸上的口罩。
末了,小妮子任何言语皆无,也不局促,甩周是安一个漂亮的背影就进厨房了。
那日,周是安离开谢家的时候,天井里细绳上风晾着一床被单、床罩,白底绿植点缀,很清新的少女风,风一裹携,能嗅到热浪里有荡涤之后的余香。
再去谢家是一年后的国庆,周是安的朋友送了几篓蟹,他本是分给几个代理商的,结果一味躲懒又馋嘴的男人,索性又惦记起谢家那几坛子陈年花雕了。
一行人即刻商议去谢家吃蟹,晚上八|九点了,乱哄哄几个男人,说起话来又荤话连篇,一袭睡衣的言晏半下了楼,脸上还贴着面膜,冲谢礼宾吼两句,“小点声可以嘛,隔壁的狗都被你们吵得吠起来了,没听见?”
“臭丫头,冲谁呢,你这是?”谢礼宾吼回去,罢了,还喊她下楼吃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