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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抹了一把眼泪转身回去了。
进了八月王国栋就再也没睡过觉,他的不对劲儿所有人都能看出来,眼珠赤红头发根根倒立,嘴角长了一圈燎泡,整个人暴怒异常,一点细微的声响就能让他惊怒地原地转圈。
韩老太被他吓得惊恐失措:“国栋,你到底是怎么了?”
“我心慌的厉害,要出大事了!”王国栋红着眼睛盯着他娘。
“啥大事?”韩老太吓坏了:“打仗了?发水了?大旱了?”
三十年代初出生的韩老太,她人生经历中最大的就是这三件事,打仗让婆家人死的就剩三口,发洪水让她家财尽失爹娘重病而去,大旱灾让她失去了孩子的父亲。
被生活的风刀霜剑磨砺过的韩老太颇有几分豁达,在她看来,除了危及生命的这些灾难,其余全都是小事。没钱花是小事,建不起新屋也是小事,孩子找不上对象还是小事,唯有生死才是大事。
韩老太猜对了,王国栋却不能直言相告,他闷声说道:“我心里慌得厉害,差不多就是这些事吧!”
韩老太看着暴躁易怒的儿子,惊惧异常。
王国栋已经两天没有合眼了,见他这样郭绒花心疼得厉害,把他拉到屋里关上门,推着他到床上躺下,蚊帐放好,自己坐在床头给王国栋打扇。
她轻轻摇着蒲扇说:“国栋哥,你睡一会儿吧,这样下去身体怎么能吃得消?”
王国栋不忍她为自己担心,依言躺了下去,关好了门窗的房间里略有些昏暗,夏日的午后安静极了,偶尔一声蝉鸣隐隐传来。
蒲扇连连挥动,搅起了阵阵凉风,把柔软的白棉线蚊帐带得忽闪忽闪地飘荡,按说在这静谧的空间里应该是极易入眠的,王国栋却越躺越烦躁。
他翻来覆去睡不着,心里的躁郁激得一股邪火乱窜无处发泄。
他猛地一下坐了起来,劈手夺过了郭绒花手里的蒲扇扔到了地上,把在床头坐着给他打扇的郭绒花一把扯倒在床上,揉身就扑了上去。
他把郭绒花按在床上反复摆弄了三次才发泄了些许心头的躁郁,连日来紧绷到极致的神经得到了片刻放松,累极倦极的他闭上眼睛终于沉沉睡去了。
被他折腾得手脚无力的郭绒花轻轻描摹他的眉眼,这段时间国栋哥心里有事,他虽然一句也不说,但是自己能清楚地感受到他的惊惧慌乱,这几天尤甚。
国栋哥说要出大事,到底是什么大事呢?
郭绒花歇了一会儿整理好衣服来到堂屋,韩老太看到她,悄悄儿地问:“国栋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