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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公主身旁往回走,对皇帝弯腰劝慰道:“陛下先莫要动气,公主这么做,必定是有她的解释。”他神色似是寻常,拢在袖中的手心却全是热汗。
皇帝这才缓过口气,眯起眼对公主喝道:“你来说!你究竟要做什么?”
公主直直往下一跪,仍是用无畏的眼神看着皇帝,一字一句道:“妹妹今日,是要来为亡夫伸冤!”
皇帝被她又气出一口血,随手拿起个纸镇朝她扔去,大骂道:“亡夫?你哪来的亡夫,当魏敬亭死了吗!”
可他骂归骂,下面跪着的是他从小最疼的妹妹,那纸镇就那么虚张声势地往旁边砸下,公主连躲都未躲一下,只是伏下身子,语声铮铮道:“亡夫苏少陵,十八年前被奸人所害,为保潼关与大越疆土,宁愿以身赴死,含冤长眠至今,还望皇兄明鉴,能重审此案,还他个清白!”
皇帝负着手在龙椅前边踱步边怒喝道:“胡闹!那案子是他亲自认的,也是他为燕王开的城门,以至灵州城数万百姓被屠,现在还说什么含冤莫白,莫非还是朕冤枉了他吗!”
“陛下!”顾远萧突然走到殿中央跪下,将带来的锦盒高高举起:“臣手上有一份户籍名录,可以证明当时苏少陵开南门放燕人进城时,灵州城内的百姓和兵士全撤到了十里外的兖城,里面死去的,全是染了瘟疫难愈的重病之人,至于屠城之说,全是燕王和奸人勾结,为除去苏都督放出的诛心之言。”
皇帝瞪着眼前两人,瞳孔中的光亮缩起,怒极反笑出来:“好啊,连你也在这儿等着朕呢!你们这是商量好了,一起来向朕逼宫吗!”
顾远萧将锦盒举过头顶,脖上现出道道青筋,却是毫不退缩地继续道:“家父早察觉此案有隐情,但在证据确凿前,不敢对陛下直言。他临死前将此事托付给臣,臣也知重翻旧案牵扯甚广,可家父一直对臣说:陛下是明君仁政,绝不忍见忠臣枉死,任奸佞横行,因此为了陛下清誉,为了天理昭彰,臣冒死也要将这证据交于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