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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
进去了!
不管天珠子在谋划些什么东西,真小小都甚不在意。一个本来连自己生命都绝然放弃的人,是不会再害怕失去什么的。
她现在只有一个执念,那就是摘下永恒的桂冠!
她无比迫切想知道,小粥粥魂裂的“死亡”,在永恒者眼中,到底是什么模样?
真小小脚步踉跄,撞撞跌跌地在一片黑暗中前行,有了生的动力,她大把地吞食丹药。调集全身灵气疗伤。
“小粥,小粥粥”
全身大小伤势无数,不说双臂断过两次,就是骨裂痕,在身上都能找到百余处!
兽力包裹着骨裂伤口,代替骨骼支撑真小小的身体,可下腹被真魔熵异化左手洞穿的地方,一直无法顺利止血。
其实就算她此时已经有了“生”的意志,但还是半只脚踏在棺材里,再也受不得任何攻击。
嘀嗒!嘀嗒!
一滴滴鲜血滴落在真小小走过的地方。就像在至暗处默默开放的赤红小花。
“我这个模样还有机会去往环中天,与坛道佛子一战吗?”
感觉真魔熵给自己留下的伤势犹如诅咒一般难以剔除,还有他对兽塔的啃噬,造成了大量战兽的死亡与重伤。真小小自言自语,只觉得四肢无力,脑袋晕沉。要获取道塔,不但要威慑一般圣人,还要击溃佛子,再一次弹压被其镇封的真魔熵!
这简直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我不能倒下!”
她用手掐着自己大腿内侧,刺痛感强迫她迅速清醒。
“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
她深深记得天珠子的告诫!
“我可以的!”
真小小用力咬了咬下唇。
此时她脑海里满满都是小粥粥的身影,那个焦皮的“丧尸”,那个撅屁股喝粥的男人,那月下的“猫妖”,那别在腰上的小黄瓜
永恒算什么东西?
寰宇偌大,但能让她凝眸的,只有那个一直陪伴着她的男子。
“我绝不会倒下。”
真小小看向黑暗的前方,隐隐地,她似听到细碎的声音在风中回响。
“元尊离开列空,却于临谷留下了他的一部分道统,这其中一定有原因,灵枢以因果牵引之力,将兽宫从虚空裂隙中拉来给我,此地与我渊源深厚。”
心中鼓起勇气,真小小不顾不断涌出指缝的鲜血,大步向前走去。
在真小小大步前行的同时,小水母亦双眼失神,脑海中满是天珠子的身影,她在那老东西身上,嗅到了一种奇怪的味道,很特别,很熟悉,却也很排斥自己。
那到底是什么呢?
小水母百思不得其解,不过鉴于真小小现在的状态,她并没有拿这些繁琐的事情烦扰她。
以后
再说吧!
小水母默默对自己说道。
兽宫内部,与之前真小小所想象截然不同,四周都是没有尽头的黑暗,即无墙面也无装潢,像是一个黑色的大迷宫。
但此刻的真小小心中,并没有任何茫然或忐忑感,风中仿佛有一个声音安抚并指引着她,令她可以毫不迟疑地前进。
来来来来来
很快,真小小就找到了风的源头,从远方看,那是一柱笔直向天的龙卷风。
灰绿色的风旋,在漆黑的背景的衬托下,显得格外显眼。在看到这回旋于原地的飓风的刹那,真小小的浑身经脉,莫名震动!
“承受风的洗礼,将肉体淬炼到狂风不蚀,你可得到老夫的传承!”
一道低沉的声音,猝不及防地震响于真小小耳际!
“是元尊!元尊他老人家的传承试炼!”
此刻,银衣已经重新化为小水母的模样,轻轻匍匐在真小小的头发上。不管时间过去多久,她都能清晰地记得元尊他老人家的声音。
它庄严雄浑,令闻者全身战栗。
难怪莫化章对兽宫之力入痴,姜弃对兽宫着迷光聆听元尊的声音,此时的真小小都有一大道灌入天灵的悸动感,无论此间藏着什么,它定是令圣人甚至永恒者心怀摇曳的宝库!
“得到它,你就有与坛道佛子争锋的实力了!”小水母尖叫不止。
结合所见,银衣认为兽宫的传承分为两个部分
与元尊有浅缘者,可以得到他老人家的青睐,受赠一些特殊仙宝。
譬如得到梦悟与梦尺的大梦道尊,譬如得到花锄的莫化章,譬如得到枯木逢春的真小小。
但这些都不是元尊的核心宝藏,他老人家真正的奥义,就包裹在面前那柱灰绿色的旋风中,而那风潮,便是他对传承者最后的考验。
好强的飓风!
真小小眯起双眼。
光是站在远处,都能感觉到那飓风的威压浩荡,实难想象,再向前两步,自己是否可以承受风的重压?
右手手掌翻起,一枚白色的叶片出现在手中,没有伤愈,仅存的灵气不多,真小小迅速纸折出一头犀牛,并驱使着它朝风幕冲去。
撕啦!
那动作笨拙,皮糙肉厚的犀牛才向前奔跳三步,便被四周回旋的余风撕成了碎片。
一张张白纸残片在风中飞舞,环绕于真小小体内的灵气,又减少一部分。
嘶
真小小倒吸一口冷气。
那风墙释放的能量,比自己想象中的更强!
“只怕我全盛时期,也难与之抗衡。”
遗物虽好,但也不是人人有命来取的!
元尊在兽宫内设下结界,结界的强度,圣人难破。更何况现在的真小小下腹有伤,透过伤口甚至可以看见她那建造于丹海中央的兽塔。
四层兽塔,被人啃噬一角,好不容易梳理清晰的兽力,再一次变得混乱暴虐,丝丝兽烟,从塔内散溢,真小小的身影,也在魔女与兽化状态中来回切换。
她
甚至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量了!
死亡,以及疯魔末路,就是她现在看得到的结局。
“以我现在之力,根本无法应试。”
面露悲意,真小小只是犹豫了一瞬间,便不加思索地抬起腿前行,甚至根本没有释放灵气保护自己。
一步
裙摆爆裂。
两步
发被狂风撕扯下末梢!
等等!
别去别去别去!
体内诸兽,都释放出极其强烈的不安,特别是刚刚凝生白叶为真小小纸折犀牛的道灵木,便是把头摇成了拨浪鼓。
还记得真魔炼血道吗?你应该像在血煞池中修炼一样,先治好自己的伤情,再慢慢前移,令身体逐渐接受风的强度
不要着急,也许十年八年,你总能成功!毕竟你是头一个被元尊引入兽宫的人!
那些还勉强在兽塔的混乱狂潮中保持清醒的战兽们向真小小发送着自己的意志。
“元尊从来说一不二,他老人家说是试炼,那你就得按规矩来,不然绝对是找死。”小水母触须紧紧抓着真小小的头皮,感觉下一秒就会随她一起被狂风湮灭。
水母感觉得到,自己在兽宫内拥有的实力,能量源头正是这灰绿色的旋风!
若忤逆元尊的安排,这股能量反噬真小小,后果将不堪设想!
“十年八年?”
真小小表情淡漠。
“救不了小粥,我得传承何用?”
她的目标并不什么永恒,更不是挑战佛子,令她重新站起的力量,不过源自天珠老人的那几句天方夜谭的设想。
在永恒者眼中,小粥粥还不算真正死亡,他灵魂崩碎,仿佛被泼洒出桶的水滴,还有被收回的可能,可自己一旦未能抢占时机,那么那些崩裂的魂魄,就会被污染与消耗。
她当然知道,只要自己将注意力放在伤情上,先想办法医治伤情,再潜心修炼,假以时日,定能达到元尊的要求,可现在
她耗不起!
“元尊!”
真小小努力保持着自己最后的清明,阻止自己变成与真魔熵一样的混乱者,她大声呼唤着元尊的名字。
“赐予我力量吧,不然就干脆毁灭我!”
眼底闪烁着冷火!
真小小一步步向前,灰绿色的风旋,裹挟着一道道神秘又晦涩的符印掠过她的面颊,它们发出飞刀般的声响,它们撕扯着真小小的衣摆与长发,嘲笑着她的不自量力。
“不!”
小水母发出绝望的悲鸣,感觉下一秒自己就将被狂风撕碎!
从某一角度说,真小小此刻已入癫狂。
她的表情是冷静的,但她行为比疯子还要疯狂。生命,不过只是她丢向牌桌的一枚赌注,要么让我得偿所愿赢得盆满钵盈,要么你便拿去我的一切!
风骤止!
就在恐怖的力量即将击碎那纤薄身影的刹那,时间仿佛突然停步!
一团团灰绿色的符印悬停在半空间,像是透明的鱼群,真小小的前方,豁然开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