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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国之强大,民之骄傲”,何勇身为中国人,竟然不相信,也不希望,自己的国家在进步,在悄无声息地追赶着更强。这样一个只看重个人得失的商人或许永远也不会明白,国家才是他最坚实有力的 的靠山,至于那些通过不择手段获取的畸形利益,则是没有根基,站不稳的。
何勇已经不想给盛远时打电话催促竞标结果了,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意识到,什么齐润集团经营转向,什么中南集团航煤招标,什么暗中运作,根本就是一个环环相扣的局。他不想承认,又不得不承认 ,在商场上纵横了多年的自己被一群在他看来翅膀还不硬的年轻人请君入瓮了。
如果只是美国航煤价格下跌,何勇和桑正远也不会真的怎么样,即便无法达成和中南的合作,只要民航业存在,航煤的需求就一定是有的,无非就是航煤不能立即出手,因运输及仓储费用的大量投入 ,导致利润空间降低,资金回笼缓慢,也正是基于这样的盘算,他们才敢倾其所有地购进航煤。
结果现在的情况是,齐润集团研发并生产出了新型航煤,这种以餐饮废油为原料,以一定比例与常规航煤调和而成的,二氧化碳排放量可以在现有进口航煤基础上减少50%的生物航煤,一旦试飞成功, 投入使用,哪家航空公司还会选择进口航煤?是人傻,还是钱多到没处花?所以,美国航煤价格的起浮不是最大的问题,国产航煤的问世才是真正的冲击。而齐润集团偏偏在他们的航煤即将到货之时,发 布这样的消息,用意还用说吗?
何勇第一个就想到了盛远时,却不是给盛远时打电话询问原委,而是调查盛远时。显然,这个调查来得太晚了,当他发现盛远时和司徒南竟然是恋人关系时,他恍然大悟之际,又无法置信,堂堂齐润 集团,会为了一个无依无靠的丫头,置他于死地?可除此之外,何勇确认自己没有得罪过盛远时,别说是得罪,盛远时根本是何勇想攀都攀不上的高枝。
于是,有些慌不择路的何勇把矛头指向了桑正远,他几乎是暴跳如雷地质问道:“你儿子悔婚不就是为了那个司徒南吗?当年司徒家破产,我是准备斩草除根的,看的就是你们桑家的面子!结果现在 ,司徒南竟然成了盛远时的女朋友!桑正远啊桑正远,你看看你生的好儿子,连个女人都留不住!”
司徒南放弃桑桎,和盛远时在一起这件事,一直让桑正远耿耿于怀,确切地说,是让他觉得很丢面子的一件事,所以,他虽然也提醒过何勇,要提防齐润集团,提防盛远时,甚至于,为了让齐润集团 不注意到远洋物流也涉足了航煤领域,他和何勇都是私下里达成的协议,对外,只是何创在参与中南的竞标,与他的远洋物流没有半分钱的关系,却没有直言不讳地对何勇说起,盛远时和司徒南是恋人。 本以为自己考虑得足够周全,结果,还是被株连。
其实,尽管桑正远把桑桎的提醒听进去了,他也和何勇一样,对于赫赫有名的齐董事长会为了一个一无所有的丫头,以齐润集团为武器,对毫不相干的远洋物流出手,也是心存质疑。否则,桑正远又 怎么会在何勇的鼓吹下,在巨大的利润面前,失去了应有的理智。明明都决定收手了,如果不是何勇信誓旦旦发地保证一定能够和中南达成合作,桑正远又怎么会改变主意?可何勇也是自身难保,就算桑 正远再恨他,又有什么用?
桑正远已经不敢奢望这件事还能反转,他听桑桎的劝,想要来说服何勇,向盛远时和齐润集团妥协,请他们高抬贵手,接手他们从美国进口的航煤,试图以此保住远洋物流。因为桑桎告诉他:“齐董 事长是一位非常正直而有大义的企业家,尽管她确实因为盛远时的追究,在帮司徒家报仇,但她不会赶尽杀绝,所以爸,这个时候,死撑硬拼是没有任何胜算的。你也不用指望我去替你求盛远时,如果我 有那个面子,我就不用事先提醒你了,你更不要以为司徒南会替你说话,你没有让她为你求情的筹码,在她心里,你和曾害司徒家破产的主谋何勇,没有任何区别。”
桑正远这才放弃了联系南庭的想法。可现下的情况是,何勇根本没有意识到问题的根源在哪里,他甚至于,把这件事归究于桑桎与司徒南的关系,这让桑正远非常气愤,他有些跑题地反驳道:“别说 桑桎还没和司徒南结婚,就算结了,也无法保证就不会离,你何总不也再娶了吗,不然和女儿的关系也不至于破裂成现在这个样子,连她是因为司徒南才不能和盛远时在一起这件事,都不知道。我话是难 听,但因为‘远洋’的命运和‘何创’挷在一起,我才要提醒你,与其把责任推到我儿子身上,不如回忆一下,自己当年做过什么!”
当年桑桎退婚,已经让何勇颜面扫地,现在又扯进来一个盛远时!何勇当场砸了茶杯,“你是什么意思桑正远,当年我是算计了司徒胜己,可如果不是你从中作梗,会留下司徒南这个祸根吗?说到底 ,就是你儿子埋下的隐患!否则没有了司徒南,何来的盛远时?!”
桑正远想到此刻“远洋”面临的危机,一时间之间也不确定,自己当年受桑桎“威胁”没对司徒家落井下石是福还是祸,可彻底看清了何勇本性的他,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这位何总的指控,于是他 说:“幸好还有个盛远时,有个齐润集团,否则你何勇怕是要不自量力地称商界第一了!”
何勇终于也被逼出了真话,他语气不屑地说:“你桑正远不是也一直想借我何创,称G市第一吗,现在倒好意思以此说事。”
“我是想过,我还那么做了。”桑正远竟然不忘在这个时候插了何勇一刀,“但谁让我儿子看不上你女儿,我这个当老子的,也是无能为力!”
何勇被气得恨不得要动手打人了,他愤恨地注视着桑正远,“他看不上我女儿,还不照样也被别人看不上?”
这可能就是因果报应吧,谁知道呢。桑正远冷笑,“你女儿也一样,当年因为司徒南被我们桑家退婚,现在还是因为司徒南,被盛家拒之门外,就像你何勇算计完司徒家,也要还回去一样,历史总是 惊人地相似。”
何勇砸了自己的办公室。
就这样,两个在商界也算有些份量的“前辈”竟然在晚年遭遇事业危机时,不先考虑对策,反而拿晚辈的感情作为武器攻击对方,面对这样不太有份量的对手,无论是齐润集团,还是盛远时,都有种 胜之不武的感觉。可对手就是这么不给力,作为稳赢方,盛远时也没打算客气。
中南集团飞行总队队长盛远时作为试飞员,为齐润集团研制生产出来的新型航煤做技术试飞的消息一公布,别说是各航空公司要对业界老大的中南马首是瞻,那些之前受林如玉蛊惑的大众,也都把目 光聚焦到了南程航空,直到这个时候,丛林才明白,为什么之前盛远时会说“时候未到”。等试飞的消息一出,别说是整个民航业要轰动一番,整个中国,乃至全世界都会知道,中国中南集团,南程航空 总飞行师是中国首次生产成功的1号生物航煤的技术试飞员。这样的消息,比任何的媒体报道都有说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