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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滋味,呵,打翻了醋坛子的滋味,裴公瑾当然知道晋安郡主和余玄礼曾经的关系,三人年岁相当,少年时又皆在京中长大,便是他和余玄礼来往不多,也曾在初春踏青之时见到过两人跨马同游,如今眼瞧着自己夫人昔日的情人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还碍于颜面不能冷言相对,这滋味还真是说不出的酸涩。
余玄礼拱手一笑:“听闻沛国公府上六郎君不日将要大婚,不知余某可有幸前去观礼?”
裴公瑾淡淡一笑,面上不露声色:“成国公客气了,您愿意参加小儿婚礼自是求之不得。”说话间,心里冷冷一笑,究竟是想看一眼旧情人,还是想要参加婚礼只怕他们彼此都心知肚明。
余玄礼嘴角微勾:“余某就在府中静待请帖了。”说罢,一抱拳,广袖一摆,转身离去,姿势端是潇洒无比,好似当年那个鲜衣怒马游遍京都的余二郎君又回来了一般。
作为丈夫,裴公瑾并不是一个合格的夫婿,若不然也不会与晋安郡主闹到如此地步,可有一点还是值得让人称赞,哪怕他知两人曾经的关系,在他与晋安郡主无数次的争吵中,也从未以此事来讥讽过晋安郡主,是以,与余玄礼这番对话,他亦不曾露出半点口风来。
严之涣等着下月启程去蜀地赴职,临行前正好还能赶上裴六郎的婚礼,因离去往蜀地的日子越发的近了,他日日都掰着手指头数着日子,又见裴蓁小腹已有隆起之相,不免忧心,倒有些后悔自己如此之早去往蜀地。
裴蓁烦他日日一副痴缠之态,因有孕在身,脾气日益渐长,稍有不顺便要闹起小性,严之涣见之更加放心不上,便想着等他走后请了晋安郡主过府照看一二,他本想着下朝后就去沛国公府一趟,不想竟瞧见了老丈人和新出炉的成国公叙话,两人言谈间颇为客套,一扭头,一个面上带着冷笑,一个等人走后往地上啐了一口,哪里还有半分适才的风度翩翩,在一扭头,又见围观众人窃窃私语,他听了几耳朵心里不免一惊,哪里想到晋安郡主与余玄礼还曾有旧。
严之涣心里揣了心事,回府后也没如往日那般围着裴蓁打转,倒惹得她颇有些惊疑,不免朝他看了好几次,又见他一副欲言又止的神色,心里又觉得稀奇,索性下颚一扬,眯着眼,冷哼道:“你莫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不好与我开口吧!”
严之涣口中喊冤,哪里是他做了亏心事,当然,若说亏心事也成,毕竟当时在蜀地是他逼得余玄礼动手弑兄,他若知自己岳母和余玄礼曾经有旧,行事必然会温和一些。
裴蓁斜眼睨着他,见他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不由冷笑一声,娇声呵斥:“还不说。”
严之涣作为炙手可热的锦川王,除了近些时日让人眼红的圣眷之名在外,与之其名的还有他的惧内之名,同僚相邀,若天色渐黑,他便要提出告辞,直言道不放心家中娇妻,沐休时有人邀他外出吃酒,他倒也赴宴,只是席间若有女娘助兴,必然先行离去,用关内侯府四郎程纲的话来说,那正直妙龄的女娘在严之涣眼中就如同恶鬼索命一般,他拼了一条命也得打马回府,当时就有人笑言,不是那女娇娘是恶鬼,分明是锦川王府内有一胭脂虎才是。
严之涣这般惧内,不免让人感叹,哪怕是龙子凤孙娶了德宗大长公主的外孙女也是不得自由身哪!任那太华县主国色天香也不如娶一贤妻来的自在,当然,这话说的颇酸,当时就让人顶了回去,说的好似你想娶太华县主就会下嫁一般。
严之涣自己到是无甚所谓,大丈夫对外无惧即可,对自己媳妇那不叫怕,那叫疼爱,严之涣说的肉麻,裴蓁听在心里倒觉得颇为熨帖,当天夜里用小手帮严之涣舒解了一番以示奖励。
真若问严之涣怕不怕裴蓁,严之涣拍着胸脯也得说一声,怕,他怕她哭,怕她恼,怕她那双流光溢彩的凤眸中透出冷意,更怕她就此再不理睬自己,听她娇呵一声,严之涣当即就软了骨头,眼里讨好的笑要溢出眼底,凑到裴蓁身边,柔声道:“我今儿听了一点闲言碎语,真不是我自己有事瞒着你。”
裴蓁拿眼睨着他:“什么闲言碎语让你这般上心?连我都瞒着?”
严之涣还真不敢直言自己岳母的桃色传闻,清咳一声后,说道:“不过是些人乱嚼舌根罢了,不值一提,你听了也是脏了耳朵。”
裴蓁哼笑一声:“你当你不说我便打听不出来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