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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言为定!”
次日清晨,我神不知鬼不觉的把克里斯汀送了回去。吃过早饭,人嚷马嘶,在一片巨大的嘈杂声中,众人收拾好行装,按顺序重新组队出发。大唐商队在前,我们这支杂牌商队在后,沿着空寂荒凉的道路前进。
越往北战争带来的破坏后果越明显,仿佛是进入了无人区,根本看不到半个活动的人影。沿途所经过的村庄城镇都被烧毁了,也不知是被什么人洗劫的,时不时可以看见堆积如山的尸体。这些弥漫着恶臭的尸山流淌着污血浓水,吸引来成百上千的飞禽野兽。为了争夺死人的腐肉内脏,禽兽门彼此间经常爆发激烈的打斗,尖锐刺耳的鸣叫声令人心烦意乱。即使我们大队人马经过,这些拼命吞食死尸的禽兽们也不害怕,不舍得放弃口中的美味大餐。
我放眼望去,很容易看得到一股股亡魂聚集形成的浓烈死气,方圆数十公里内,至少隐藏着五六万冤死的亡魂。由于此时是白天,阳光照耀,亡魂们都蜷缩在地底,只有夜晚降临时才会出来活动。对于我而言,这就是一笔有钱都买不到的资源,正好可以给亡灵们补充能量。
太阳越升越高,气温渐渐炎热起来,大家都有些昏昏欲睡。忽然,前方响起代表危险的呼哨声,一声接一声快速迫近,表明情况相当紧急。众人都不是未见过世面的菜鸟了,自不会慌乱失措,在统一的调度指挥下,立即偏离大路,冲到左侧起伏的山丘上。数千名佣兵护卫集结成阵,守住队伍的最外侧,土系魔法师们则施展魔法,构筑起临时防御工事。李正日令人高高竖起大唐帝国的皇家旗帜,将大唐皇家卫队布置在最前方,严阵以待。
正北方烟尘滚滚,先是负责侦察的狼牙兵团飞速奔回,紧接着道路上出现了数不清的英尼国逃兵。逃兵们混杂形成巨大的成黑色人浪,呼喊着、打斗着、奔跑着,仿佛正被噬人的恶魔追赶,每个人脸上都挂满了恐惧。有的伤兵因体力不支踉跄跌倒,往往还来不及挣扎爬起,便被同伴们无情的踩成肉酱。在这种时候,每个人都化身为野兽,只为自己争取活命的机会,什么人性、军纪、战友统统顾不上了。
逃兵们源源不断的涌出,粗略估计得有四五万,阵型混乱不堪,也没有高级将领出面指挥。几分钟后队伍的前锋便从我们的眼皮底下冲过,踏起的灰尘遮天蔽日,同时带来了一股混合血腥和汗臭的怪味,令人作呕。只看残军拥挤南逃的势头,任何阻挡他们去路的障碍都会被碾成碎片。幸好我们提前抢占了高处,避免了一场毫无意义的混战厮杀。
只见寒光闪动,千余名精灵骑士紧紧咬住英尼残军的尾巴,无情绞杀着落在最后面的英尼士兵。尽管逃兵们的人数远远超过追兵,却无人敢返身迎战,哭爹喊娘的一心逃命,结果演变成一面倒的屠杀。精灵骑士为节省马力,分成两列轮流发动冲击,始终压迫着敌人,不给他们喘息反击的机会。其实精灵骑士并没有把残军彻底击溃的意图,而是控制了攻击的强度和突击的深度,不至于令敌军溃散分裂,倒像是猎人在驱赶着羊群。逃兵们身处局中,看不清楚其中的奥妙,心里还残存着一线希望,以为大家聚在一起更安全一些,殊不知对方另有打算。
英尼军队这样的表现再次证明,他们的国家被分割占领只是时间问题。而精灵的残忍冷酷也让我心生疑惑,为什么他们能使出如此毒辣的手段?难道传说中温和克制的精灵是另外一个世界的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