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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是勋戚,一边是文官。
如果从官阶上来看,左边勋戚这边,大部分都是超品,驸马都尉为五品,而右边最高为一品、从一品。
首先是由缇帅开始奏禀案件的整个过程。
缇帅赵梦祐十分郑重的说道:“驸马都尉许从诚在三月初,开始指使奸猾之徒,对周世臣设局,让周世臣把家中仅剩不多的资财,输得一干二净,还欠下了一千五百两的赌债,为了还赌债,周世臣百般周转,仍然无法还清,到了今岁冬,许从诚遣佣奴蛊惑周世臣纵火。”
周世臣嗜赌成性,但是仗着当年太皇太后的威风,家里还是有些底蕴,但是在赌局中,被当成猪给宰了,还骗的周世臣负债累累,有赌庄、佣奴、鼓噪赌徒等全被抓获,书证是周世臣亲自写的欠条,而物证是周世臣抵押到赌庄的一件世传赐服。
之所以说周世臣被宰了,其实除了他还有很多人,一样被宰了,不是孤案。
赌庄里的庄家,太了解赌徒们了,总是用各种各样的办法,把人骗到倾家荡产负债累累的地步。
人证物证书证,铁证如山。
赌庄的庄家都是城中奸猾之徒,大多数托庇权豪之间,做着各种违法的勾当,按照大明律和皇明祖训,开设赌庄斩首,坐到赌桌前,就砍手,但是托庇于驸马都尉、勋贵、大臣,则可以明目张胆的进行了。
“十二月初三,大盗朱国成找到了周世臣,询问周世臣愿不愿意干票大的,周世臣迫于赌债,一不做二不休,前往煤市口大街放火,根据侍女荷花和佣奴王奎供述,到这时,周世臣仍然不知道到底是谁在为他设局,但是为了银子,前往纵火。”赵梦祐呈递书证,周世臣被当成猪给宰了,而且是宰了两次。
“值得注意的是,周世臣并没有得到朱国成所承诺的银子,一千五百两,驸马都尉许从诚,从来没想过要付这个钱。”
“按照大盗朱国成的交待,纵火应该是五人分头纵火,朱国成和他的三个弟兄,实知罪孽,不敢前往,周世臣单独纵火,纵火案后,朝廷缉拿坚决,朱国成惧怕,想寻驸马都尉许从诚商议,但只能见到佣奴赵时殷。”
“朱国成杀周世臣,而佣奴赵时殷安排朱国成逃亡,最后被缇骑所缉拿。”
赵梦祐讲完了案件整个过程。
皇帝的另外一个姑父,驸马都尉李和,听完了赵梦祐所言,眉头稍皱的说道:“这家大业大,免不了有些蛀虫,许府经营煤窑,下面一些个掌柜的,为了讨好家主,为了赚点钱,做些脏事,怎么能说是驸马都尉许从诚指示的呢?”
“没有人证物证书证,来佐证许从诚指示,如此断定,都是许从诚图谋,如此剥皮见骨的断案,戚畹难服。”
驸马都尉李和的意思是:许从诚明明干干净净,朝臣们不要污蔑皇亲国戚!
这些案件真的串联在一起,那也不是驸马都尉许从诚干的,而是下人们为了讨好主上,才做了违法之事。
朱翊钧看着驸马都尉李和,同样为驸马都尉李和必须要想发设法的、尽力去保全许从诚,许从诚死,下一个怕就是他李和了。
但是太后和皇帝的态度,又非常明确,太后避而不见,皇帝在外臣在场的时候宣见李和。
这让李和非常的被动。
赵梦祐再次开口说道:“启禀陛下,有许从诚的侍女、管家人证,可以证明上述诸事,皆出自许从诚本人指示,有许府账本书证,上面有许从诚本人的亲笔书押,对于赌庄、哄抬煤价等事,许从诚一清二楚,有孝宗朝太皇太后赏赐周府宝物若干,可为物证。”
三天,赵梦祐就将涉案之人的嘴撬开,并且将证据链完全补足,骆思恭有很神奇的掘地三尺的本事,把一切藏起来的物证挖了出来。
李和嘴角抽动了下,看向了三个国公爷,三位国公根本不帮腔,这个案子说到底还是西山煤局筹办的矛盾和冲突,在西山煤局筹办之前,皇帝就把三位国公叫到了这个偏殿,三位国公早就选择了投降。
“屈打成招而已。”李和仍旧嘴硬的申辩了一句。
张居正看着李和开口说道:“这案子历历有据,行之者一信实而已,事涉天眷岂可怠慢轻诬?”
张居正的意思很明确,若是李和要为许从诚辩护,要换个角度,说许从诚不知道,这个角度陛下都已经知道了。
为了把案子办好,皇帝甚至去刑部拿了驾帖才开始抓拿许从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