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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王爷穿着雍容华贵,神态傲慢,看人的目光全从别人头顶飘过,一看就是位不可一世的主。
应该就是那位景王爷,古壶从白衣名士对这王爷的恭敬程度作出如此判断,这位才是自己的真正主人。
王爷走过来,不屑地瞥了瞥古壶和刚离开的古壶的母亲和兄妹,问白衣名士:“怎么,你还顺便买了几个奴?”那口气,就像问“怎么,你上街还顺便买了功败垂成个萝卜?”
白衣名士把王爷拉到一旁,跟王爷小声说了好一阵,古壶看他们的神态,估计是在介绍他的情况,和在兰亭里发生的怪事。
古壶看见王爷听了白衣名士的介绍,显然对自己产生了兴趣,王爷直直地朝他走过来,立在五六步开外,王爷把此前飘向天空的目光压了压,投到他身上来,把他从头到尾打量了一番。
古壶一声不吭,只微微低着头,也不行礼,又没人介绍,怎么问好行礼呢?他为自己找到了理由。
王爷突然傲慢地大声呵斥道:“你——一个下贱的奴,谁借你的胆?怎敢闯入王右军的兰亭胡闹?”
突如其来的这当头棒喝惊得古壶一时不知所措,他愣愣地看着王爷。
这一瞬间,古壶不知是因为哪根神经搭错了线,还是因为一路上卖弄那些故事说顺了嘴,还是因为被“下贱”二字激起了怒火。
“活贱人不贱。”他的耳畔又响起另一个世界里那位母亲重复过一万遍的这句话,
总之,不知是鬼使神差,还是嘴巴欠揍,他竟然脱口回顶了一句:“奴又如何?活贱人不贱,王候将相宁有种乎?”
亲耳听见这两句话从自己的口中冲出,如一声惊雷在脑海中响起,一下把他从刚才混沌的意识中惊醒,他恨不得一口咬下自己的舌头,当着王爷说出这种话,这不是找死吗?
在这种时代,杀个人就像宰只鸡,尤其是王爷,捏死自己还不是捏死一只蚂蚁?都根本不需要王爷自己动一根手指头。
自己现在毫无防卫能力,连马都不会骑,这不又在自寻死路吗?怎么一激动就忘记了好汉不吃眼前亏这句放之四海皆准的千古名言呢?真该死!
果然,王爷脖子一抬,惊得差点后退了一步,目瞪口呆看着他。
王爷是谁?可不是田间的不识字的大老粗,显然听明白了他这句话。
片刻之后,王爷抬腿一脚踢到他肚子上,怒吼道:“狗奴,竟敢口出狂言?汝为何种?奴种也?给他留个记号,让他时刻想着自己是谁。”
王爷说罢拂袖而去,在一帮侍卫的簇拥下出去了。
古壶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旁边一帮人上来就摁住,然后把他结结实实地绑在一棵树上。
后悔也来不及了,没多大会儿,他看见那个满头胡须的中年人拿着一个烧红的,头部是圆形的烙铁向他走来,两个人用手固定住他的头。
他这才明白留记号是什么意思,他肠子悔都青了,胆子都要吓破了,刚才怎么冒出那么一句傻话?
要来真的了,这可不是影视里演的烙到猪肉皮上哄人那一套。
他大叫:“王爷饶命啊!奴才错了,奴才有罪,饶——”
叫了几声,他才想起王爷早已离开,哪里还听得见他的哀求,就算听见了,说不定还要多烙几下呢。
眼看那红红的烙铁头越来越近,已经明显感觉到了辐射到脸上的热,他摆着头,可那两人的四只手铁箍般箍着他,哪里动得了分毫?
这位应该是庄主,他忙大叫:“庄主饶命,饶——”
“命”字还没喊出口,那圆形的红铁头已经烙到他左边脸上,随着“滋——”的响声和皮肉烧焦的气味,“命”也差点变成眼前一缕被烙出的青烟而飘散,他痛得惨叫一声差点昏死过去。
烙铁拿开,卢庄主像欣赏艺术品一样欣赏着古壶的脸,满意地说:“嗯——这个‘奴’字真不错,比在马屁股上烙得还清楚,小子,这下你该记住你是谁了?”
卢庄主确实非常满意,这烙铁多年未用,没想到今天用到这姓古的小子身上,仍然把那奴字烙得如此清晰,如此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