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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台是通风的,可是陆相挽挂了电话却觉得喘不过气。她简单洗漱之后,换了长衫毛织裙又挽了低丸子头从卧室出去,她的手都握在大门门把手上,是二十四急忙从厨房里出来喊停。
“表小姐,您早餐还没吃呢。您要去哪?”
陆相挽低头见门口的伞桶里,她常用的那只长柄透明伞面雨伞不见了,只能转身朝二十四讨要别的暂用,“我出去散散步,去找把伞给我吧。”
“您还是先吃了早餐再去吧。”
“不用了,我没有胃口。”
二十四站在原地不动,婆婆妈妈的,她既然不听她的,陆相挽也没有耐心等她。她自己转身去客厅的角落里寻了一把长柄黑面的雨伞,转身开门就出去。
莱斯酒店底下的后花园够大,可陆相挽就是觉得在这‘莱斯’两字里喘不过气。说到底那里也还是四处围墙,将人框架束缚,无形地架起,陆相挽不喜欢。
她打车去了海边。
南城就在海边,南城的海,一望无际,就算是坐上了轮渡,四周也还是海。她好像已经许久许久没再想起南城这两个字,南城的天比海还要蓝,没有雾霭,没有这么多的灯红酒绿,没有四处拔地而起的高楼,南城只有海。
她到了海边,海边并没有人,雨滴不断击打她撑在头顶的伞面。她脱了高跟鞋,一手举着长柄的伞,一手两只指尖拎着细高跟的鞋,赤脚在海水能偶尔冲刷到的鹅卵石小径上慢慢地走。
秋天快要结束了。
这里却没有五颜六色的果树。只有枯黄的落叶顺着风声落在地上。一片片,再一片片。陆相挽耳边除了海水拍岸的‘哗哗’,只剩下雨越发大击打她伞面的‘咚咚咚’。她手上松开提在手里的鞋,将手缓缓伸出伞面,雨水落在她手掌心又不断滑下。
她盯着自己手上的湿润,慢慢咧开嘴角。
要怪秋天的风吹败了很多树叶吗?难道不能是树叶自己早就衰败昏黄了吗?那么枯藤老树昏鸦又要怪谁呢,这一步步走到今天,放眼看去,她身边的谁又得到了好结局呢。
陆相挽覆手让手心的雨滴全部落下。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她湿润的掌心这一刻已经注定不可能再是干涸的。她撑着伞在雨里站了一个小时,期间挂了几次荼的来电,摁了静音。
一个小时后她终于回去推开那扇大门。
她低着脑袋毫无防备,随意丢下手里的鞋,手顺便关个门,脚下迈步正欲进屋洗个热水澡去去凉气,可她还赤脚站在玄关就已经闻见烟臭味,荼不吸烟的。来了个男人。
她抬头就看见薄时漠站在客厅外阳台上的背影。
他穿着黑西装,单手插着裤袋,梳着油亮发黑的背头,另一只手应该夹着香烟。就是这模样,他现在又恢复他从前那副精致的外表,俨然和她九年前见他的第一面一模一样了。
她认得出来,这一定是薄时漠,而不是别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