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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然向沈若寥伸出手去,还没有够到他,却趴倒在桌子上。沈若寥惊呆了。
“大伯,”他小声唤道,“您怎么了?”
杨之巅趴在那里,没有反应。
喝醉了?不太可能。大伯的酒量比自己大得多;他还什么事都没有呢。
沈若寥拉住那只伸向他的手,摇了摇。“大伯,大伯?”
杨之巅仍然毫无动静。
心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很不安,一种极其熟悉的不安,像有什么在心里在不断地蠕动;那动静却被另一层东西所隔膜,让他觉得答案近在咫尺,却一时想不起来。沈若寥本能地站起来,走到杨之巅边上,小心翼翼地拿起杨之巅品了一口的酒杯来,仔细闻了闻,什么异样也没闻出来。
“大哥,”院子里忽然响起三叔的声音,向这里越来越近。“大哥啊,你给寥儿准备得怎么样了,怎么不让小弟也来凑凑热闹?”
何愉推开门,看见沈若寥。“寥儿,你大伯呢?”未等回答,他看见趴在桌边的杨之巅。“大哥?怎么,喝醉了?”
沈若寥头脑里一片空白,一个字也说不上。何愉走过来,看见他的表情,脸上立时变了色。他扶起杨之巅来,两个人都吓了一跳。族长昔日神采奕奕的脸竟然灰如青砖,毫无血色。何愉震惊之下不由自主松开了手,杨之巅便像捆稻草一般倒在地上。
“快,把他抬到床上去!”三叔命令道,尔后转身跑出了屋子。沈若寥看着他跑出去,朦朦胧胧有一种大祸临头之感,又说不真切。他弯下腰,把杨之巅抱起来,全身麻木得感觉不到丝毫重量。他把杨之巅放到里屋床上;一只小瓶却从族长的怀里滚落下来。沈若寥弯下腰,拾起那只小瓶来。一只精巧的青瓷小瓶,胶木的盖子塞得严严实实。
他刚站起身,何愉从门口跑进来,看到他手中的小瓶,脸上立刻勃然变色:
“畜牲!果然是你干的好事!”
沈若寥懵懵懂懂地看着他,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这是怎么回事?”他说出第一句话。
“怎么回事?我还没问你呢!”何愉惊怒道,“解药怎么会在你手里?!”
沈若寥没有回答。心里那层朦胧而不安的蠕动越来越真切,让他感到一阵恶心;他猛然间清醒过来,发现手中的药瓶已经被三叔夺走。何愉两手在自己身上摸索了一阵,突然在他胸口停了下来,然后伸手到他怀中,又掏出另一只形状大小一模一样的白瓷瓶来。沈若寥不可思议地望着那只白瓷瓶,一时间头脑中只有一片苍然麻木的空白。
“你还有何话可说?”三叔冷冷问道。
沈若寥好似一尊毫无表情的石像立在那里。他开口道:“你应该比我清楚。”
何愉盯了他好一会儿,突然伸手啪啪在他胸前点了两下。沈若寥浑身一软,不由自主退了两步,靠在墙上无力地坐下来,再也动不了。他眼睁睁地看着三叔走出门去。
房门开合的一瞬间,他发现外面,雪不知什么时候下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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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道德经》
[2]《庄子?秋水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