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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所谓了;等到燕王破了京师,李景隆也就不足为虑了。然而马上他又意识到,李景隆本来也不足为虑,一切都是谷王的主意。可是谷王本来就和左都督徐增寿一起暗中与燕王串通,他早有察觉。谷王莫非是想绑了自己献给燕王?——或者,谷王索性是想连金川门也一并献了燕王吧?
无妨;他现在又不是淝河兵败,乱兵重围之中,与燕王刀兵相见。他可不会听任谷王的宰割。眼下只需要静下心来,观察周围一切变动。他的本来目的,只是救出天子,而门外的那队守卫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时机一到,他立刻就能离开这里,赶往皇宫。
他在军营中一住就是三天。李景隆和朱橞却再也不提放他之事;第一天后,也再没来看过他,甚至连李景隆的传令官也不见踪影。只有那个仆人和那队卫兵一直守在身边。
谷王这是想困死他。随即他又想到,这说不定本来就是燕王的主意。
六月初六,他从守卫的士兵口中得知,镇江守将童俊投降燕王;燕军不费吹灰之力占了镇江。应天已经完全势单力孤了。
当天晚上,又下起雨来。沈若寥住的地方偏偏屋漏。虽然六月京城,下雨也不冷,毕竟整夜躺在漏屋之中,雨水不断地淋下来,到处都湿透,也实在无法入睡。他只得卷了席子,躲到不漏的地方躺了一夜。
第二天早上,雨停了。屋里一片阴湿。沈若寥醒来之后,只觉得浑身难受,坐立无力。他只道自己头夜着了凉,要了杯热茶喝,也没怎么在意。
到了日中的时候,难受却越发严重了。夏日闷热,他却体会不到,浑身依然是头夜屋漏的阴湿感觉。关节开始僵冷作痛。右腿上的旧伤又隐隐发作起来。很快,全身各处的旧伤新伤一并开始发作起来。他坚持走动了一会儿,心想活动可以让血液流畅,解除僵冷和疼痛。却不料走了一会儿,便头晕脑胀,再也支持不下去。他一头躺倒下来,捂住了头。
浑身仿佛无数把钢锉在每一寸地方冷酷无情地锉着,一直锉进骨髓里,痛得他喘不上来气。昏昏沉沉中,有人进来,有人出去,又有人进来。他一定是在昏睡,他什么也不清楚。仿佛有人唤他,试探他的额头。又仿佛有人捏了捏他的手腕。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知道周围人都在搞什么鬼。
我是发烧了,还是怎么了?冻得?淋得?他迷迷糊糊地想着,毫无逻辑,也想不出答案。
他陷入昏迷的瞬间,最后一个念头跳出了脑海:
金川门是个错误;但愿三山门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