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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就这样结束了吗?秦子歌终于平静下来,慢慢走下楼,在楼外的花坛旁坐了下来。此刻,她十分痛恨自己,为什么不早点来找冯家国呢?他的质问是对的,如果自己真的在乎他,为什么不早点找他呢?可是,他的态度为什么转变得如此之快呢?他究竟知道了什么?或者他误会了什么?不过不管怎样,现在没有和他解释的机会了。想到这,秦子歌觉得那种压抑感又再度袭来,几乎要从胸腔中喷涌而出。她张大了嘴,再度湿润了眼眶,却极力控制着哭声,任由泪水无息地蔓延开来。
夜已深了,秦子歌哭够了,坐了一会儿后,觉得异常寒冷,于是站起身,来回踱步取暖,并不时揉揉红肿的双眼,看看冯家国家似乎透着无尽黑暗的玻璃窗。秋意正浓的燕京城,某条小街上,一个孤零零的身影一会被路灯压抑得憋闷,踩于脚下,一会又扯得绵长纷乱,被冷风吹散在黑夜里。
不知道等了多久,秦子歌觉得腿脚冻得发麻了。她出家门时太着急,下身只穿一条睡裤,脚上也只穿着一双棉拖鞋。寒意仿佛将她的灵魂都冻得凝固,一阵冷风划过,又将凝固的灵魂切成数块,碎落一地。
正当她瑟瑟发抖时,一辆车驶进了路口,强烈的灯光将她晃得眩晕。是冯家国回来了吗?她抬手遮挡着光线,从指缝中看去。
可惜不是出租车。她叹了一口气,正准备继续等下去,车子突然停在了她身边,车门打开,一个人下车后向她走来。秦子歌觉得这辆车和这个身影都十分熟悉,扭头一看,是戴辛。
“你,你怎么来了?”秦子歌惊慌失措地问道。
戴辛看了看她,皱起了眉,忙将外套脱下来披在她身上。秦子歌暂时觉得温暖了一些,不过对方的一句话又让她心凉了起来:“你在等冯家国?”
不知是由于紧张,寒冷,还是尴尬,秦子歌的嘴唇微微发抖道:“你,你怎么知道?”
“先上车,”戴辛一副命令的口气,“太冷了。”
秦子歌犹豫了一下,听从了命令,走到车旁,拉开了桑塔纳副驾驶的车门上了车。戴辛也坐了进来。
车里的暖气使秦子歌感觉好了一些,她搓着手,目光却没离开冯家国家的窗户。
“你……找他干什么?”戴辛沉吟了一下,问道。
“什么?”秦子歌明明听清了问题,却因为回答不出,只能用反问来暂时遮掩。
“我问你找他干什么?”戴辛直盯着秦子歌,目光凌厉,“他已经辞职了,不是么?”
“你怎么知道?”秦子歌刚问完,却觉得自己反应过大了。刚才冯家国说给郑晓茹打过辞职电话了,所以戴辛知道也不足为奇。于是她又问道:“你怎么会找到这里?”
戴辛胳膊架在方向盘上,苦笑了一下道:“我怎么找的?刚才郑总接到了冯家国的辞职电话,我就开始觉得事情不对头。唐旭强听到你和冯家国打电话,说你哭着跑了出去,怕你出事,就给张学涛打了电话,老张又给我打了电话,我猜你可能就是到他家来找他了。后来人事部又给我打电话,说李婷婷接到你电话询问冯家国的住址,语气特别不正常,怕你出事就报告给了我。”
秦子歌看了看戴辛,觉得他有些奇怪,一大段话语只是陈述,却没有夹杂任何情绪。他会生自己的气吗?会难过吗?
二人一时无语,尴尬地坐了好一阵,戴辛才又开口说:“回家吧。”
这句话虽然只有三个字,却蕴含了很多内容。回家吧。秦子歌的心略微动了一下。是啊,该回家了。自己这么鲁莽地跑出来,难道真的值得吗?如果冯家国在乎自己的话,怎么可能让自己在寒冷的秋夜中等待这么久呢?如果戴辛没来的话,自己是不是又会像几天前那样感冒发烧呢?冯家国这个男人,还值得自己再去爱吗?他究竟爱自己吗?
见她陷入了沉思,戴辛自作主张地发动了车子,缓缓驶向路口。秦子歌略带遗憾却又心有不甘地回头望去,那扇窗子依旧漆黑。突然,她看到窗子里出现了一个轮廓——熟悉的轮廓。那是冯家国吗?她不敢确认。也许……那只是自己的幻想造就的幻象吧?当车子拐出路口,视线终被遮挡,秦子歌才回过头,流下泪来。
戴辛想约秦子歌坐坐,想喝点热饮缓解一下她的寒冷,也想聊聊天敞开她的心扉,可是被拒绝了。现在秦子歌只想回家,回到自己的小房间里,躺在自己的小床上,把全身蒙在被子里,想自己悲伤的心事。
戴辛没有强求,将秦子歌送回了家,目送她上楼后,驱车离开了。
回到家后,秦子歌本想问问唐旭强为什么要给张学涛打电话,可是那对小夫妻似乎已经睡了。其实这样也好,如果真问的话,自己应该带着什么样的语气呢?感激?生气?埋怨?还是无所谓?她也不知道。
躺在床上,秦子歌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她将思绪从初见冯家国的那天早晨到今天晚上做了一个整理,却并未得出“他究竟爱不爱自己”的答案。她很伤心,她觉得自己的把控能力下降了,甚至不及和前男友赵宇东初在一起时。不过即使抓住了机会又能怎样呢?冯家国每每并不为之所动,徐颖不也因此嘲笑过他们吗?不,也许现在不应该再说“他们”了,应该说“他和她”了。想到这里,她的眼泪又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