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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后,靳时雨单手摸出银色手铐,准确利落地铐上了谢臻的两只手。
“靳时雨……停下!”
“我要是不停呢?”
不出所料,鹤市在第二天的凌晨便下起了大雨,窗外久久不停歇的雨声,化作细密的银针皆数扎在谢臻的身上,那种带着湿气的阵痛从右肩开始弥漫,就像是一滴黑色墨水滴进纯澈的水中,迅速蔓延开来直至全身。
谢臻侧躺在床上,肩颈上的疼痛让他不能自已,苍白着一张脸无力地抖动着。漆黑的房间内,靳时雨站在窗边,眼神不聚焦地停留在窗外的雨幕上,空气中到处都是他靳时雨的信息素气味,而如针般的刺痛感也毫无悬念的袭上腺体,他紧紧抿着嘴唇,听见谢臻痛苦的呻吟声,思绪隐隐回落。谢臻方才就昏过去了,眼下又下了雨。
他往前走了两步,整张脸都被笼罩在黑暗之中:“哥,药在哪。”
谢臻没有应声,瑟缩在一起,口中还不停地呢喃着什么东西。靳时雨伸出手探向谢臻的额头,触及到的是一片滚烫,他难以察觉地轻声叹了口气,开始自顾自地从谢臻的柜子里翻找。
谢臻的东西少的可怜,除去几件衣服之外,就只有一些细碎的小东西。银行卡、简单的几样首饰、皮革钱包、和一袋子的药罐。
袋子里的药罐似乎要空了,靳时雨连着晃动了好几个瓶子,都没有听到那清脆的响声。唯一有点动静的,打开一看也仅剩下一颗药丸。靳时雨看了看躺在手心中的药丸,又偏过头静静看向谢臻。
手里那颗仅剩的药丸被靳时雨先灌进了谢臻的嘴里,他穿戴好衣服,冒着这场不知道要下多久的大雨,独自出了门。外面雷声作响,豆大的雨珠皆数打在伞面之上,靳时雨去药店买了几样谢臻常用的药品,又买了几样治疗感冒、发烧的药剂回去。
倾盆大雨打湿了靳时雨半个身子,他身上没能完全散去的信息素气息与雨水气息相互混合在一起,激起一声尖锐的猫叫。靳时雨淡淡看过去,被飘过来的雨水打湿的头发还在滴着水珠,在漆黑的夜里和一只被淋透的野猫对视。
他没有什么表情,走过去将雨伞放下,转身走进了居民楼。
靳时雨回到谢臻的住处时,谢臻依旧浑浑噩噩的,没见有醒的预兆,冷汗顺着谢臻的额头往下流,一张本来就不见多有气色的脸此刻甚至白的像纸。
谢臻紧紧闭着嘴,靳时雨见状掐着他的下巴,硬生生用手指掰开他用力咬合的牙齿,点点血迹和湿濡的水渍浸湿了他的手指,他垂下眼,漠不关心地用纸擦掉,随即又倾倒了几颗药往谢臻嘴里送去。
可谢臻不知道哪儿生的倔脾气,即便是神智不清了,也让人很难在他嘴里灌进什么东西。刚才靳时雨临走前塞进去的一颗,被谢臻藏在舌下含着,也是不嫌苦。
靳时雨不厌其烦地试图让谢臻咽下去,可谢臻偏偏就是不肯。
靳时雨皱着眉毛看着手心里药丸上的包衣,硬着头皮往嘴里塞,渡了口水去吻谢臻。他用手钳住谢臻的下巴,忍住口腔里的苦,硬生生往谢臻嘴里强灌。
眼见着谢臻皆数吞下,靳时雨才从他唇上挪开,黑漆漆的瞳孔静静看着谢臻,声音略轻:“谢臻,你最好活得再久一点,别把自己玩儿死了。”
依旧神智不清的谢臻痛苦地嘤咛了两声,皱起的眉毛拧巴成一个曲折的川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