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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督导过苛,不免得罪了几个同僚,一时竟成了众矢之的,人人想练的靶子。
刚才他到宫门巡察时,几个老宪官围上来跟他说有个叫杨赞的年轻人,因为是第一次进宫,紧张兴奋太甚,竟至于感动的鼻涕交流,恐其失仪受责,要他去向殿中那边说道说道,替他求个情。又说什么都是国家的功臣,历经百死才得回来。酬功宴上杖责功勋,于天子脸面上也不好看。
李德裕知道这几个老家伙是在挤兑自己,自己从外藩回京,本拟出任中书舍人,天子虑及御史台暮气太重,临时改任御史中丞,这无形中挡了某些人的上升之路,受到御史台上上下下一致的抵制,这几个老御史倚老卖老,根本就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处处为难,时时挤兑,哪曾安过什么好心?
什么涕泪交流,不就是受了风寒流鼻涕吗,这两天变天,天气突然转冷,长安城里、朝堂之上早就哼哈一片了。
真的关心国家有功之臣,见他实在支持不住,就该劝他不要进宫去,免得失仪受责。这等小事也被他们当作倾轧同僚的棋子,当真是老朽了。
李德裕来找“杨赞”时做了两手准备,如果他的病不重,就送“清流丸”给他,吃了这种由御医亲自调配的丸药,至少在两个时辰时内可保安然无恙。
至于两个时辰以后嘛,那时候宴会已经散了,他爱怎样怎样。
御史台又不是太医院,治病救人可不在我的职责范围内。
李德裕准备的第二手是,若“杨赞”的病很重,重到有可能在酬功宴上出丑,那自己就劝他不要出席,免得到时彼此都难堪。他听最好,不听,自己招呼打过了,到时候挨打受罚,你自己兜着,须怨不得我。
御史虽然有察纠百官的权力,但李德裕并不想动用手中这份权力,今ri多得罪一个人,明ri自己的仕途之路上就多了一块绊脚的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