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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调任振武军节度使的王弼,刚刚上任不到一个月,就遇到了一个颇为棘手的问题。草原乌槐部首领加勒丞渊上书请求容许他率部南下大青山,以躲避即将到来的冬季严寒。
这位出身翰林,刚从东都少尹任上升迁来的节度使,根本不相信风雪严寒的说辞,他坚信这是契丹内讧中的失败者前来避难来了,草原各部之间经常发生内讧,失败者往往南下托庇于朝廷,那些冒功的将帅,则常将主动附归说成是自己强力征讨的结果,以为军功,以得封赏。
王弼不屑做冒领军功的龌龊事,他深知自己此来振武军的本意,并不是震慑蛮夷,而是蓄养民力,恢复经济。振武军迭经战乱,已经到了山河破碎,非整顿不可的地步了。再让武人担当节度使,即便头悬尚方宝剑,也难收他们持强争功之心。
正因如此,才调他这位文臣来。
是收留他们为自己所用,还是拒之门外?王弼闭门思想了一个晚上,终于拿定主意,收容他们,让他们居住在大青山北麓,遣使慰问,再送些柴米油盐,以示朝廷的关切,但请加勒丞渊首领体察朝廷的难处,大青山以南刚刚经过平定匪患的战争,百废待兴,百姓尚不安定,就不开门待客了。
李煦也没奢望能叩关进入振武军腹地,他重金贿赂了前来抚慰的帅府参知,请他务必通融为自己和部属选一块风水宝地以便休养生息,躲过这场大雪灾。参知收下他的金银冒着风雪严寒,在大青山里走了两天三夜,终于替李煦选定了屯扎之所。那是大青山腹地的一块平展的山洼地,便于防守,但若想有所作为却是很难。
参知将那块名叫大晴川的地方形容为天牢,他是要借地势之利将这匹来自草原的桀骜不驯的野兽圈禁住。
王弼派去监视参知的副使不仅收了李煦的重金贿赂,还与杨盼春风一度,他完全赞同参知的话,当然他也深知直接的赞同肯定会引起大帅的疑心和不快,他把话说的转弯抹角,明抑实褒,大帅彻底放心了。他嘴上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对这些草原上的蛮人万不可掉以轻心,一面却把镇守大晴川通往东受降城的将领王恒调回了帅府。王恒是他的侄儿,二十年来一直跟着他长大。
时人传言,王恒其实就是他的亲生儿子,理由是他长兄病逝后的第三年王恒才出生。至于真伪,则无从考证。
李煦其实不需要依附王弼也能站稳脚跟,去河东,去天德军,甚至去朔方,都有立足之地,但他还不想那么早宣告自己的回归,时机还不成熟。他还需要顶着加勒丞渊的名头训练一支绝对属于他个人的军队。一年时间,不算长也不算短,风云回归之日,有实力的他和没实力的他,在旧部们的眼里自不可同日而语。
乱世英雄起四方,有兵才是草头王。
想做王者,必须拥有一支绝对属于自己的武装,把希望全部寄托在旧部身上是危险的。
选择来振武军,除了看中这位翰林学士出身的王大帅比较容易对付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振武军夹在河东和天德军之间,战略位置十分重要,而他却一直未能彻底控制这个地方。欲争夺天下必须得有一块稳固的后方做根据,河东、丰州、振武军三者连成一片,他就有了与各路枭雄一争高下的本钱。
此外,李煦还有一个更加庞大的计划,他要赶在逐鹿中原前,先扫平草原上的威胁,契丹,主要的是回鹘。必须得让他们记住这样一点,招惹强者是很不明智的,少打他的主意。
李煦决定亲自进城拜访这位前翰林学士、东都少尹,他带着一封韩五的书信,在东都时,王大帅就经常是付家商社的座上宾。
相见甚欢,李煦带来了十几车的礼物,皮毛、土产还有金银,王大帅也大开城门,披红挂彩迎候在牙城之外。对这位装束奇特、却能说一口流利汉话的年轻首领,王大帅顿时心生好感。不过这种好感没保持多久,王节帅差点没跟契丹首领动刀子,他好心留契丹人在节度使府歇宿,却没想到这混蛋竟在后堂借着酒劲把他的一个美姬给**了。
乌槐部首领酒醒后悔恨不迭,为了挽回颜面,他提出迎娶这位侍女,并取出一枚鸽子蛋大小的珍珠作为定情信物。当然不能因为一个婢女而节外生枝,王弼决定让自己的族叔认那女子做义女,改名王岚,出了一份嫁妆将她打发了了事。
李煦将她带回大晴川后,一连十数日恩**不尽,后来腻了就丢在了一边,不过她头上六夫人的头衔让她可以在大晴川行走自由,她便以慰问之名走遍了整个乌槐部。一个月后她在李煦的亲兵护送下回乡归宁。在节度使府,她仔细地向王弼报告了她在乌槐部的所见所闻。
王弼听完哈哈大笑,说我无忧矣,这厮是个地地道道的混蛋。跟一个混蛋打交道太松太严,王大帅认为都不是办法,于是又经过一番苦思冥想,王大帅决定再试探试探这个混蛋。
那年的严冬终于过去了,乌槐部挺了过来,但也损失惨重,到了春季大晴川哀鸿遍野,吃没的吃,穿没的穿,好在李煦的手里还有些金银,于是乌槐部的族人隔三差五的到东受降城去采买物品。
王弼吩咐部属故意制造摩擦,趁机将几个乌槐部族人给抓了起来,理由就是扰乱市场,寻衅滋事。李煦就派人到帅府来恳求放人,王弼说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贵部既然归顺我大唐,就应该遵守我大唐的律法,我若偏袒,只怕百姓不服,于我不利于你们只怕也不利吧。回去告诉你们首领,人我不能放,但也不会让他们受委屈,你们就放心吧。
消息传来,乌槐部群情激奋,一直谴责是唐人故意陷害,一起要求出兵东受降城。李煦就召集八大长老会商,故意不表态,一连三日不能决断。
第四日晚上王岚侍寝,问他为何忧愁。李煦说:“大帅抓了几个在街上闹事的族人,底下那帮人都嚷着要出兵救人。让人好不心烦。”
王岚说:“这还了得!既然已经归附大唐,就应该遵守大唐的律法,犯了罪,怎么能不受制裁,这些人真是不可理喻。”
李煦抱着她说:“这些人不知道天高地厚,野惯了,如今春天来了,又都嚷着要回草原上去,我迟早要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王岚被李煦压在身下,有些喘不过来气,又被他臭烘烘的嘴熏的直犯恶心,忽然她眼珠子一转,说:“我倒有个主意,不知道该不该讲。还是不讲了,免得你又怪我母鸡打鸣。”李煦说:“说来听听。”恳求再三,王岚方才说出自己的计划。
她说:“我看部落里有些人自持有些勇力,就不知道天高地厚,若是让他们见识一下大唐的军威,他们一准就老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