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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说王子胜一周天运行完毕,如何与皇帝算这又耽误他修行的账来,却说仁哥儿终于如愿和穆小七出了京,目标自然是西南一带,却因要先绕路往骥王那儿去一趟宣旨,少不得途径金陵一带又耽误了数日,薛家大哥儿还是个自己迈门槛都经常一不小心就会被挂在上头的矮墩子,但会说会跑会玩闹,仁哥儿又是个谈文练武来得,飞鹰走狗斗蟋蟀也玩儿得来的性子,又有心和薛家拉些关系,好让他们死心塌地倾尽全力地为穆小七效力,少不得带着这蟠哥儿玩了两天,期间对蟠哥儿各种夸耀他那个还没满周岁的小妹妹,就是心里各种不屑,却也没真和个小娃子较真儿分辨谁家妹妹好。倒是去扬州的时候,因着林海夫妻仍未得个一儿半女,见着仁哥儿未免越发稀罕,就是有穆小七这个顾忌在,林海也没能坚持与仁哥儿划分界限,也只得安慰自己储君正统罢了。
皇帝正有些无聊,他和子胜自然是形影不离,也从来没有乏味过,但国事日渐理顺,就是穆小七出京,要他亲自处理的琐事也并不很多,子胜又每常修炼,皇帝又将各地稀奇事儿看得差不多了,便是王子胜修炼时从不阻拦他捣乱,但皇帝也不过是腻腻歪歪一阵子,真挑逗狠的其实并不敢,扔开王子胜自个儿去射猎之类的又不愿……如此,仁哥儿一路很有心地帮穆小七挖他后娘墙角的事儿,无聊时看看,却也勉强算是有趣儿。
就是手段太拙劣了些。
仁哥儿不算个好继子,皇帝却大约还是个好后娘,虽然每看一次仁哥儿拙劣的表演都要唾沫横飞地批判一回,言辞怎生刻薄怎生来,且经常还要将旧事拿出来炒冷饭嘲笑,从仁哥儿不知轻重哄得王子胜只和他们相识不过数月就暴露了神水的无知不上心起,到这次出京时居然只回头看了他爹两回等等等等,但嘲讽批判完了,还是挺用心地给穆小七写信,指导他如何调教这个缺心眼儿却非得装聪明的傻小子。
因有些事儿穆小七都不好做,皇帝还特特将王子腾宣过来一回,年月太久的冷饭没拿出来炒,对于仁哥儿近来的表现说得也不像在王子胜跟前儿说得刻薄,且很周到地与王子腾讨论了一回仁哥儿的教育方案——若非说话的地点是在皇帝日常接见大臣的南书房,还真有几分长辈讨论家中小儿教育方向的样子,可惜听的人却不是王子胜。
王子腾也知道靠弟弟指点仁哥儿这些不靠谱,但对于自己被皇帝提溜出来担当“重任”,实在不知道是悲是喜,最后总算还是对皇帝认真将自己当仁哥儿正经长辈的庆幸占了上风——不管皇帝如此明察秋毫让他何等惊心,能不介意仁哥儿不知轻重的冒犯自然是最好的,哪怕王子腾并不十分相信皇帝这个“不介意”能持续多久,甚至认为在眼下都不见得十分真实,但起码他还愿意为了子胜忍让仁哥儿的无知,连敲打都敲打得这般温和,就总比立刻翻脸的好些。
是的,王子腾从不敢真拿皇帝当阿穆看,作为一个被谨慎了一辈子的永安伯悉心教导出来的王家顶梁柱,他从来不敢相信皇权之下会有全然的真心,哪怕永安伯就葬在先帝陵寝,哪怕先帝一贯身子康健、熬过了丧子丧妻之痛、却没能活过永安伯的大祥之日,可永安伯这个封号却是死后追封才无可推脱地接受下来的!
皇帝说得再温和,听在王子腾耳朵里也只有一个意思:教训好王仁,别让他手伸得太长了!储君虽也是“君”,却是“备储”之君,不到日月换天之时,且论不到他为他谋划朕的臣下!
王子腾最冷汗的是,在皇帝的叙述中,仁哥儿不只帮着太子谋划薛林几家,甚至还将目标放到戍守江浙沿海的骥王身上——骥王可是当今众多兄弟中唯一一个至今依然独领兵权的,说是当今倚为臂膀的心腹绝对不为过,敢打他主意的人,不管主意打没打得成,都是大忌讳。
好在皇帝不管心里怎么想,当着子胜的面,总算没有十分追究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