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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贾瑚本人,文采平平,骑射却很过得去,虽未必能武举晋身,但算来好歹总还有个爵位傍身,又是个对母亲极其孝顺的,房里头也有两个通房,却不知道从哪儿学来的规矩,从来一年一换并不痴恋,想来对日后的妻子,只要不是忤逆了他的母亲,总能相处得起来……
柳老太太一番盘算,也觉得这门亲事虽不算极好,却也不是做不得的,又小张氏甚有诚意道:“贾家虽没那等四十无子方可纳妾的家规,但同为女儿,我有甚不明白的?媳妇儿进门头三年,我必不让谁往她房里头塞人去!三年之后,只要有孕,不管生男生女,我也总保证没有长辈能插手他们小两口的房里事。”
如此,虽比那等家规里明白写了四十无子方可纳妾的清贵人家差了些,总也还是不错的,柳老太太和柳太太商议一回,又私底下问过小柳氏的意思——柳家早年也是读书人家,后来跟了□□却是弃笔从戎,因此对家中女儿的教养也不是一味儿恭谨柔顺的,贾家的情况柳太太尽数与女儿剖白了说,小张氏的话也一字不错的转述了,小柳氏乃是自己点头应下的这门亲,过门之后何时该恭顺、何时可刚强,对谁人该孝顺到底、对谁人可刚柔并济,她未上花轿前就自有一本账。
此时已经嫁过来两年有余,对贾母张七太这一番你来我往,她心里更是和明镜儿似的,又是在刚刚晋升了二品的亲表姨家里头,她笑得尤其比寻常明丽些,只挽着张七太太的手臂撒娇,又歪着脑袋很是调皮的对贾母说:
“老太太不也是这般?对元妹妹宝兄弟自不必说,对二太太也和亲女孩儿似的,对族里头的小辈更是好得很,个个都是当着亲孙儿亲孙女儿待,最是幼吾幼及人之幼不过的人!”
贾王氏扶着贾母的手,两人都笑得一般又温和又慈爱,元春幼承庭训,最是个端方稳重的性子,只到底是小姑娘,听得小柳氏言语亲昵地取笑她祖母母亲,虽不好意思过去和她歪缠不依,却也微微笑着添一句:“祖母自然最是慈爱的,对嫂子不也和亲孙女儿似的?”
小柳氏哈哈一笑,她原是边城长大的女子,与京都闺秀又有一番不同,只是嫁人之后多以恭顺示人,此时这么一笑,原本只是中上的容颜倒添了几分明艳大气,张七太太越发喜欢,贾母却也只得一笑,贾王氏却低声斥责女儿道:“祖母和亲家太太说话,母亲尚且不好插言,就你话多!”
元春抿了抿嘴,脸上的笑越发温雅淡定,小柳氏“哎哟”一声,笑着对贾母道:“都是我的不是,只顾着奉承老太太,连长辈说话不能插嘴的规矩都给忘了,带坏了元姐儿,可怎么好?”
张七太太作势拧一下她的嘴:“可不是?你自己嫁了人、又还没个女孩儿、前头婆婆是自家表姨妈、太婆婆又最慈爱不过,自然口舌无忌。可你小姑子一个女孩儿家家,眼看着过两年都可以说亲了,倒和你这样不知妇言的一处,以后可怎么好?”
说完又对贾王氏笑:“亏得元姐儿和她到底是隔了房的,二太太又好好儿的,想来外头人再不知事,也不会以为元姐儿该由隔房的嫂子教诲,想是不碍,只可怜了她们迎姐儿。”
转头对贾母叹气:“你我做长辈的,宠出这么个混世魔王来,少不得日后要给迎姐儿多多尽一份心,总不能白让她耽误了去。”
贾王氏素来木讷,教训女儿时还好说,张七太太说来是和贾母一辈儿的,她也不好答话,只扶着婆母不出声,贾母倒是笑得前仰后合的:“亲家太太就是爱说笑。”又道:“迎丫头虽是庶出,一般儿也是我的孙女儿,自然亏待不了她去。只是亲家太太也莫偏心,我大儿媳妇对侄女儿们也好得很,少不得元丫头也有烦劳您的时候呢!”
张七太太也是笑:“老太太对两房小辈一般儿好,我那女儿对女儿侄女自然也要一视同仁,才不枉费了您言传身教。”
贾母越发笑得和气,一行人说说笑笑,换了肩轿往内院去。
这骑都尉府贾母是第一次来,但勋爵府邸各有定例,细致处或有不同,然而诸如正院朝向之类的,却是大体相同的。因此当抬脚的婆子脚步一转,不往正房倒往西侧去时,贾母这样见多识广的积年老太太都不禁“咦”了一声,问贾王氏:“大喜的不是亲家嫂子么?怎么倒往西侧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