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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来,如此场面已经出现了数十次,起初的场面极为宏大,动辄都是数十万的新兵,可以排满三个校场,神威盖世的一品不败战将亲自点兵,士气高亢,新兵反应格外强烈,吼声振聋发聩,可是当一批又一批新兵出征之后再未见回归,随后的新兵再也提不起丝毫士气,更不用谈什么薛家军的军心了。
不光是新兵失去了作为军人的热情,检阅台上的将军们何尝不是一样,如今的点兵,不过是走一个形式而已,如果连这个形式都省略,那么这些新兵真的连枉死都不知道为何而死,死在了谁的手上。
当每个人的手上端起一碗烈酒,最后一饮而尽,清脆的摔碗声作为最后散场的尾声。
回到营帐,熄灯之后漆黑一片,可是没有人真正的入睡,大家或躺着,或呆坐着,想着心事,想着亲人朋友。感受着周围压抑的气氛,齐皓元和段飞也不怎么说话了。深夜里,还能听到低沉的哭泣声音。
有所谓男儿有泪不轻弹,可面对九死一生的局面,想到家中孤零零的老父母,想到才刚刚出世的孩子,男人的眼泪也会不争气。
“呜呜呜——”
起床的号角吹起,天只是蒙蒙亮,随即便有老兵闯入营帐,催促新兵起床。大家昨夜都没怎么睡,脸色很差,有的人眼睛红肿,脸上还有泪痕。尽管老兵在一旁大声的催促,可是新兵的动作依然很慢,他们依依不舍的将随身物品装进包裹里,有的人对着一些物品默默的发呆。
本来老兵只给新兵半柱香的时间洗漱,可是一炷香后,新兵才无精打采的走出营帐。而这时,操练场那边已经密密麻麻全是人,从军装可以看出他们是老兵,老兵们正在操练,不时传来“嚯!哈!”的声音。
“这才是军队生活,哪像我们,是替别人送死的!”段飞很嫌弃的看了眼那些老兵,自嘲道。
置身在这个环境里,二人的心情自然不会好到哪里去。生与死间,生者不知死之惧,死者向往生者荣。他二人也开始为生死而忧虑起来,用段飞的话来说,他们是被那个装可怜的村长女儿骗了。
村长女儿表现的真诚,可是却隐瞒了最重要的信息,如果早早的知道了参军九死一生,而且这么快就要上战场,连军训都没有,他二人肯定不会这么干脆答应的。他们不是圣人,绝不可能做出牺牲自己,保全他人的行为。这是一次严重的决策失误,现在悔之晚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