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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再也没有勇气回到莫家了。
一想起来,便是锥心之痛。就算是这世间的良药—时间,也无法抹平心中的自责。
我点燃一根烟,尼古丁混着焦油在胸腔中转圈,我想我现在的肺叶应该已经是漆黑一团了,就像是被墨渍然就的一样,不过,谁在乎呢?出了国,有一点真是好,就是不再需要躲着外公,想什么时候抽就什么时候抽,无需要考虑地点,也不会再有人偷偷地斜视。ESSE对于现在的我而言,早已成了清汤寡水,一点味道也没有了,我现在抽Marlboro,一根接一根,有时候,两天就能抽调一包,被烟环绕的感觉真好,难怪当年有那么多的人迷恋上迷恋上抽鸦片,只因,人生灰败,没有了向前行的动力,只能借助一东西,以此麻痹,欺骗自己,生活还是要继续,就算再怎么不堪,还是要一往直前踏上不可知的道路。
烟雾缭绕中,我与我在倥偬的时空中狭路相逢,只听得见命运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在彼岸发出阴鸷的笑。
我看见另一个我蹒跚地走进一间病房。
“外公,我今天买了你最爱的柚子,我尝过了,真的很甜。”从塑料袋中取出已经剥好的柚子,“外公,你知道吗,今天卖柚子的小哥训了我一顿,因为我嫌弃他的柚子外表长了斑,不好吃。他说:挑柚子就是挑重的,不是挑外表,中看不中用小姐知道吗?哈哈,外公,你知道我回了一句什么吗?我说:本小姐就是皮相主义,外貌协会的,可是,事实证明,长得好的真的不一定代表它好吃。外公,你说我是不是很傻,老是看别人长得英俊不英俊,却总是忽略了内在。”
柚子的清香飘散在房间里,混杂着淡淡的消毒水味儿,和我一起陪伴着躺在床上的古稀老人,岁月的犁早已无情地耙过了他的皮肤,留下深一道浅一道的痕迹,根根银丝耷拉在枕头上,苍白无力,氧气罩戴在他的脸上,吞吐出白色的水汽。只是,却怎么都不挣开眼睛,看我一眼。
我总是一意孤行地撞了南墙也不回头,不进油盐,还理直气壮地给自己找各式各样的理由,总是说:“我就是这副德行。”或者“我就是喜欢这样。”
所以到现在才形单影只地游离在巴黎。
过了一刻钟,子霖的头像在手机屏幕上欢快地跳动,如花的笑靥对着我无神的瞳孔。
我划开了接听键。
“兮兮,快圣诞了,到维也纳玩吗?”
“不了,我节后还有3门考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