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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睿尔,我只有在一个人的时候,才能对着时空喊出“我爱你。”只是,你再也听不见。
顾睿尔,在一百零五天又九个小时的等待后,荷兰终于迎来了郁金香盛放的时节,我站在库肯霍夫市公园,看着这些仙子争奇夺艳,在最美的时光中迎接最盛大的生命序曲。你说,你最爱的花开在这座城市里,于是我收拾行囊怀揣着一沓攻略便只身来到了这片花海中,可惜我没有秦烟高超的摄影技术,能将眼前的美景活色生香地禁锢在四四方方的格子中。当我们再次重逢的时候(当然,如果有机会的话),能献宝似的拿给你看,“瞧,我去看了你最心爱的郁金香。”在没有你的日子里,心里默默地加上一句。
是的,没有你的日子里,阿维尼翁断桥也失去了光泽,那种冒着粉色泡泡的心情再也无从循迹,我只能循着那张照片去追寻我们曾经鲜活的昨日,以此来润泽有些枯萎的心房。顾睿尔,在这一片花海中,我才明白,那一刻,我对你的欢喜纯净地不参杂任何一丝杂质。
花被摆成了米奇的形状,很多可爱的小孩子在竞相拍着照片,我忽的想起了Disney90周年纪念展的时候,我和一群小孩抢着王后的魔镜,双脚踩在上面,镜面中便浮现了那一句最是有名的话:“魔镜,魔镜,告诉我,谁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而那一瞬间,你压细着嗓子,在我耳边说:“是你,我的公主。”镜子中的女人笑靥如花,与镜像中白雪的面貌重叠在一起,竟有种说不出的妩媚。不像现在的我,只要一揽镜子,里面便呈现出一个憔悴的女子,暗黄色的肌肤,呼之欲出的痘子,黑黢黢的眼圈,略带浮肿的眼皮,眼角残留着岁月的年轮,抹不开刮不去,就连粉底也难掩一二。我是如此粗糙不堪地生活在没有你的日子里,把岁岁年年过成了年年岁岁。
我买回了一些郁金香的种子,各式各样的,但是我不知道它们是否会喜欢我,是否会开出争妍的花卉,我也不知道等到它们绽放开绚丽的身姿时,我是否有幸能邀你一赏。
顾睿尔,我记得那一天你说,你和子裴最大的不同便是,子裴会放手,让爱的人去追逐自由,而你,则会把她圈禁在自己身边,可是,看了这一路我们并肩走过的日子,你却没有做到当初你的承诺,你选择囚禁自己的灵魂,送给我一片广漠的蓝天,等我跌跌撞撞,浑身是伤的时候,你会用温暖的羽翼将我笼在一片干爽温热的小天地中,然后自己承受凄风苦雨,我心心念念惦记的是自己细碎的伤口,只看得见你解颜而笑,却忘记了转到你的背后,看那个深可见骨的伤疤是怎样丑陋地攀爬在上方,看那殷红带黑色的血是怎样蜿蜒地沿着皮肉滑下来。
我想,如果当初一如你说,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会斩断我的翅膀,将我囚禁在你身边,我们的故事会不会重新书写?做一对虽琴瑟不调但是内心却时时关心着对方的怨侣,会不会比现在的形单影只好上百倍。顾睿尔,你看,我又开始胡说了,请允许我思绪的凌乱不堪,颠三倒四。我总是想着,你又怎么舍得我难过呢?你总是把刀子插在自己的胸口,却柔情似水地对我说,生生,我总是在你身边的,只要你愿意相信我。而我每一次选择的却是把刀子捅得再深一些,然后捂着心口,好像受伤的总是只有我一人,顾睿尔,我这般的人,又怎配得到你那360度无死角的爱情?
顾睿尔,我怕一旦空闲下来,满脑子想的都是你,对我喜笑颜开的你,落寞地如枯萎在枝头樱花的你,摸着我的头,对我说要把我纳入羽翼下的你,还有满脸萧瑟手指夹着烟蒂的你,于是我便报了一个日语班。
今天,日语老师突然问我们,16岁时喜欢上的那个漫画少年,他现在怎么样了?我歪着脖子,仍由思绪流了三两转,12岁倒是一发不可收拾地喜欢上了银发少年,到现在,房间里还贴着他的画报。喜欢上他时候,我正是豆蔻梢头二月初的水嫩嫩年岁,然而现在,年轮早就迫不及待地呼呼转过了一转,我老得都快掉了渣渣,并且在奔三的路途上呼啸前行,他还是那刚抽出花苞的小嫩芽,花信未至,脱离时光的刻刀,在枝头明媚无限。
不过16岁喜欢上的那个惨绿少年倒是还常常在造访我的梦乡,不依不饶,隔着光阴的两岸,将岁月书刻成典拓,好像是被西宁施了法术的恩黛米恩,在水天一色,永远鲜活地躺在记忆的河流中,他会拿着一张数学卷子,伏下身子,在我的桌子上方问着我一道题,身上时肥皂的清香。他会在桃花雨零落的苍穹下,用食指点着我的额头:“生生,我喜欢你,这么简单的问题还会有什么为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