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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斯卡尔闭上眼睛,回想着演武那一幕,其实就算被奥莉维娅打飞出去,他本可以折回擂台,不知为何当时却瞄向海伦,隐隐约约看到海伦身影,真个如明珠熠熠生光,结果一瞬间身子落地。若非如此,又会怎样……
帕斯卡尔纸刀点地,刀身微微一屈,身子接力反弹,一个筋斗落回擂台。
奥莉维娅颊生红晕,扭捏道:“不好意思。”
“没事。”帕斯卡尔左手在鼻子上一抹,用纸团塞住鼻子,“你不必手下留情。”
“谁说要手下留情了?”奥莉维娅这时手上石棍闪过光霞,变得像是珊瑚一样。
“石之花?”帕斯卡尔在老家见过,有些石头看如宛如珊瑚,被称作石之花,奥莉维娅只怕是用魔法强化了石棍吧。帕斯卡尔脚底踮劲,整个人豹子般扑出,中途扬手出刀。奥莉维娅横棍相迎,刀棍相接,锯齿交错擦出一串火花,却不见有石屑落下,石棍非但未像先前那样被纸刀锯断,反而带着千百斤重量,泰山压顶般砸落。
帕斯卡尔左脚为轴,身子一转到了奥莉维娅身旁,纸刀顺势抹向她腰肢,却见奥莉维娅看也不看,反手刺出长棍,棍长刀短逼得他再度变招,脚不沾地似的绕着奥莉维娅身子游走,纸刀舞动带起一团白光将其裹在垓心。奥莉维娅出招收招都是极快,刀棍不住碰撞,半空中绽开一团团星火,将纸刀绵绵攻势尽数接下。帕斯卡尔有些意外,他此时已用上东土功夫披风刀法,没想到奥莉维娅出手也是招式缜密,法度严谨,显得训练有素。
其实奥莉维娅在飙风般攻势下已渐渐显露疲态,知道一味固守不是长久之计,想到这里脚底发力:“撼地步!”擂台在重压之下顿时龟裂,连帕斯卡尔脚步都为之摇晃,趁机再出一招:“千钧棍!”娇叱声中,石棍当头劈向帕斯卡尔,竟不带丝毫声响。
帕斯卡尔急退,身子像是拴着绳子,被人从后面扯动一下,弹指间退到一丈开外,他知道石棍来势如此之快,却不带破风声响,只有一个缘故,那就是极重。果然不差,一声震天价巨响,石棍砸在擂台上,上半截整个没了进去,喀拉拉声中,擂台竟沿着石棍所指直裂开来。帕斯卡尔急忙往右边一跳,见奥莉维娅再度扬棍出手,石棍轰然一声砸落左侧,跟着身旁石墙窜起,半空中一折为三轰隆一声落下,接着顶上再度裂开,分出两片,一前一后落下,盒子似的将他整个罩住。
奥莉维娅手握石棍,还在想要不要趁势追击补上一棍,又怕拿捏不好力道,万一真个把帕斯卡尔打成肉酱,可不是顽的,这一犹豫的功夫就见一道白光闪过,接着见那白光下压,石牢裂开,帕斯卡尔跟着跳将出来。帕斯卡尔见奥莉维娅出手魔力越来越强,不知还潜藏着多少实力,越来越是心惊,心思也渐渐集中,眼中已不见外物,惟有奥莉维娅身影。这时逃出石牢刚要举步进击,忽觉脚下擂台地震般一阵晃动,还道是她要用石化魔法抽去擂台,刚要放下书页垫脚,却见擂台大部沉了下去,剩下一根根石柱。
“梅花桩!”帕斯卡尔叫了出来,不知道奥莉维娅知道这门东土功夫,还是误打误撞布置出来,见她一脸挑衅看着自己,将书页收回袖中,单脚在石桩上站定。要知道擂台演武落地为输,在这梅花桩上交手,一不小心就会踏空,他又不像奥莉维娅那样可以与石同化,敢在梅花桩上应战,可谓险极。
奥莉维娅点点头,似是赞许帕斯卡尔勇气。帕斯卡尔双手合拢接着分开,纸刀一分为二,左手多了一柄纸剑,纸刀可以劈挂撩拨,纸剑则能刺点挑抹,刀剑互砍之下竟隐隐发出金铁交鸣声。奥莉维娅暗暗点头,右脚一点兔子似的跃起,几个起落冲到帕斯卡尔身前,石棍夹带着呼呼风响劈头扫落,这一棍之下两边气浪水一般裂开。
帕斯卡尔倒吸凉气,在这泰山压顶般气势之下,若是以硬碰硬纸刀纸剑只怕是螳臂当车,若是逃窜则难免被她气势压倒,后续攻势就如多米诺骨牌般源源扑来;略一犹豫就一长身子,弹丸般标上半空。奥莉维娅没想到帕斯卡尔如此胆大,竟然死里求生,石棍去势太猛已不及变招,纸刀纸剑也是晃眼就到眼前,只得撒手跳到一边,双臂张开臂膀上生出石之铠甲,接着一抖铠甲碎裂,碎石如雨暴打出去。帕斯卡尔舞个剑花护住身前,右手倒转纸刀就去夺那石棍。奥莉维娅已跳到石棍另一端,伸手搭上石棍:“涨!”石棍暴涨粗了数倍,抡向帕斯卡尔胸口。帕斯卡尔上身立时仰倒,石桩上站立不稳就要坠落,脚尖在石桩上一点,身子平平倒飞出去,跟着左手在边上石桩一按翻身上来。
“下去吧!”奥莉维娅娇叱声中手中石棍攸地伸长。帕斯卡尔站立不稳,身子正不倒翁似的不住摇晃,见石棍又箭一般袭来,苦笑之余只得再度跳到一边。奥莉维娅石棍攸缩攸伸,不停捣向帕斯卡尔,见他跳来蹿去的每次都毫厘不爽落在石桩,身子只微微摇晃便能稳住,单这一点只怕学园里就没几个人能做到。毕竟时至今日,人们行事要么诉诸技术,要么仰仗魔法,已极少有人肯下苦功夫打磨身体。
帕斯卡尔被一阵抢攻特有些窝火,左手一甩袖里书页飞出,激转着打向奥莉维娅,见她横棍一扫粉碎粉碎,两手隔空下压那纸片就蝶舞般罩落。奥莉维娅收棍扫去,蓦地发觉脚下一晃,低头看时才见下面几片书页并在一块,彼此反向而转,齿轮般将脚底石桩锯断;身子微微一倾,左脚拨动之下断桩暴长三尺,搭上右边石桩,两下里立时融为一体,跟着听到破风生强,见帕斯卡尔耀武扬威冲了过来,身旁更是有几个纸轮众星伴月般嗡嗡作响。
“下去!”奥莉维娅一挥手,帕斯卡尔脚下石就桩攸地缩了下去。帕斯卡尔身子一晃到了边上石桩,哪知脚底石桩这次竟直往上窜,对面长棍也是当胸刺来,身子一转闪躲开来,才发觉周围石桩攸上攸下,海浪般起伏。奥莉维娅见帕斯卡尔身子随着石桩起伏,脚下好像垫了弹簧将冲力卸去,上半身岿然不动,暗暗叫好:“去!”左手一甩,星光甩出半途化作拳头打向帕斯卡尔,见他身子一沉,摆手处石拳飞弹般紧追不舍。帕斯卡尔脚踏纸轮飞身闪避,石桩本就密集,哪里容他从容闪躲,见石拳就要追上,陡然伸手搂住左边石桩,冲力带动身子绕着石桩转了一圈,石拳就擦着衣襟掠过,啪地一下打在前面石桩。几乎同一时间,帕斯卡尔左手一甩,点点白光标向奥莉维娅。
奥莉维娅这时待要一鼓作气将帕斯卡尔打翻在地,脚下石桩分出一根根横梁搭上周围石桩,这一来除非他瞬间掷出十几个纸轮将这些辐条一般的石梁尽数锯断,否则她立身处就稳如泰山,哪知这次并未祭出纸轮,白光冲到眼前,花蕊般绽放,竟是一朵朵纸花。奥莉维娅石棍扫去,纸花生了眼睛似的往两侧一绕,化道弧线躲过石棍扑到身前,冷笑处伸手去拂,叮叮叮一连串声响,纸花竟钉在胳膊上。要知道她胳膊石化后比寻常石头都要硬上几分,没想到小小纸花竟能钉入,足见帕斯卡尔魔力之强。奥莉薇娅正惊叹间,帕斯卡尔双袖吐出书页,见风即长,晃眼已有数丈长短,双龙盘柱般绕上一个石桩,轰隆一声竟然将石桩生生拔了出来。
“去吧——”帕斯卡尔甩动双臂,石桩撞钟般捣出。奥莉维娅抬起石棍迎去,轰然一声闷响,石桩、石棍撞在一起,但觉一股大力绵绵涌来,震得她胳膊都隐隐发麻,又见帕斯卡尔飞身上来,断喝声中右拳噗通打中石桩,急忙将身子石化抵住石棍,怎奈这一拳力道太猛,冲力直沿着她身子传递开来,喀拉声中脚下石桩顿时现出裂缝,瞬间裂缝爬满四周石梁。
“好劲道!”奥莉维娅左手搭上右手,石棍攸地变长,石桩两侧受力哪里禁受得住,一寸寸化作碎石四下激飞。帕斯卡尔眼见石棍已到眼前,下意识伸手迎去,啪地一声将石棍握住,掌心发麻不说,右脚也不知不觉间下滑,脚掌踩在石桩一侧发力稳住身形,咔嚓声中石桩顿时折断,眼见身子要被震飞出去,左手一甩书页飞出袖间,接着纸条从书页上现出,像是抽丝成线缠上石棍,借力甩臂身子攸地倒转回来,半空中左手一撒,纸花漫空打出。帕斯卡尔被奥莉维娅适才一击,震得骨头都隐隐作痛,几乎本能般反扑,出手之后才反应过来,暗暗敬佩自己应变神速。
奥莉维娅身前石桩疯长,栅栏板竖在身前,接着并拢形如石碑,将那纸花隔绝在外。帕斯卡尔纸刀劈去,火花四射中竟嵌入石碑,像是生根一样再难拔出,那石碑却隆隆扑来,像是巨人挪动身子,双掌推出死命相抵,石碑上浪潮般的力道一重重奔涌过来,非但觉得双臂肌肉撕裂似的发痛,骨节也吃力不住,从指尖开始沿着胳膊一路噼啪作响。
奥莉维娅站在石碑上居高下视,衣衫猎猎威风凛凛,玉手一挥两侧石桩紧接着靠拢过来,石碑竟簌簌声中长出两条胳膊,猛然一击勾拳砸向帕斯卡尔。
“翁仲!”
帕斯卡尔身子拔起,鬼使神差一般伸手搭上腰腹间,五指成勾用力一抓,接着往外一抽,似乎抽出一根肋骨,肋骨疯长,先是化作脊骨一节节伸长,接着从上下两侧分出四肢,末了竟自顶端钻出一个头颅,顷刻间现出一个跟石人大小相若的髑髅!帕斯卡尔站在上面,同奥莉维娅隔海相望般彼此对视。这时石人拳头正全力来袭,帕斯卡尔心念一闪,髑髅已破风出拳,轰隆一声震天价巨响,两个磨盘大小的拳头撞在一起!冲击波涟漪般荡开,四周石桩顿时花瓣绽放般往外倾倒。
“啊——”帕斯卡尔身子一个哆嗦,接着石人、髑髅像是关掉电源的影像般消失不见,脑子一阵恍惚,竟不知身在何处,连东西南北都分不清,闭上眼睛用力回想:自己正躺在床上,习惯是头北脚南,床头摆着基本魔法书,床尾则挂着衣服,这一来景象就好似沾满雾气的眼镜被缓缓擦干,重又清晰起来。“原来是梦。”帕斯卡尔觉得心房下面空空的,像是丢了什么东西,再去回想梦境时,梦境就像焚烧的书籍,被风一吹散落空中,回忆竟越来越是空荡,只清清楚楚记得石人、髑髅两拳相撞、冲击力震天撼地那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