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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瑄竭力想多回忆起什么,闭目锁眉补充道:“当晚孩儿与张二公子,庾公子一同畅饮,酒过三巡,仍未尽兴,此时嬷嬷遣一艺伎上门献艺,艺伎谈琴还不足半首曲子时,突然灯火全熄,黑暗里孩儿感到胸腹一阵疼痛,接着背部似有尖锐之物刺过,跟着就全无意识了。怎样?张公子庾公子可安好?”
谢全闭目摇头轻叹:“此名艺伎你可还有印象?”
“从未见过,是新面孔,但琴艺不俗。她……自唤乐瑶。”
“乐瑶?她可有何特征没有?”
“身形纤若扶柳,音色清婉温柔。以纱掩面,与其他艺伎一般形色,并无明显特征。难道?”
“孩儿有一事,现在想来蹊跷,不敢不报二位长辈。”角落里突然发声的苏之,将三人目光吸引过去。苏之处事向来内敛谦谨,此刻他想要汇报的事,必定是要紧的事。
苏之“扑通”跪倒在地,神情如万蚁噬心般痛苦,道:“孩儿有罪!孩儿昨RB应与扶瑄一同前去妙华坊的。谢伯父也知道,我和扶瑄自小是一同玩乐的。但昨日,孙渊大人的义子突然差人请孩儿去府上,说有要事相商,叫孩儿非去不可。然而孩儿到府上之后,发现并无要事,只不过是与其他公子一同赏玩的宴会罢了。孩儿如果能早些识破此阴谋,断然拒绝孙大人义子的邀约,与扶瑄一同前往,扶瑄也许就不会……”
“傻孩子,快起来吧。”谢全伸手去扶苏之的胳膊,“瑄儿造次横祸,是谁都始料未及的。凶徒心狠手辣,若你一同前去,也许此刻躺在床上的就是两个人了。扶瑄许是命中注定有此劫数,怨不得你,千万不要自责。”
扶瑄也预伸手去扶苏之,只是他稍稍一动,全身就如被万钧撕裂般疼痛。苏之虽人拜倒在谢全和王世安的膝前,但余光一刻也没有离开扶瑄,他见扶瑄微微挣扎了一下,便知扶瑄用意,深怕扶瑄因为自己再次受伤,赶忙起身退回到扶瑄的病榻边,倚靠着床栏垂目凝视好友。
少时,家丁来报酒菜已在湖心亭备妥。
谢全款待好友来客的酒宴,通常是在谢府的湖心亭上举行的。谢全是讲究风雅之人,宅邸当初择址在此临水而建,就是看中了院后这片水域中心处十丈见方的天然湖石。谢全命能工巧匠加以润色改造,以湖石为底座搭了一个亭子,亭脊亭柱上雕以精致图案,不仅精心饰以香草水景,还把许多心爱的摆件搬到此亭上,对此亭谢全更是亲自监工,待到出品之时,果然情志清雅,意趣非凡,堪称谢全的得意之作。春暖之时,谢全闲来无事,也愿在此庭上读书写字,若与挚友同饮作乐,更是非在此庭上不可。只是今日,谢全和王世安来此湖心亭并非饮酒作乐,但相谈怎可无酒,无酒便不成体统,加上喝酒暖身,阳春三月夜间湖面上的风吹来也不会觉得冷。
“案子到现在,谢兄怎么看?”还没入座,王世安便迫切地问道。
“王兄你还是那副脾气,急性子一点没改。坐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