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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个男人?

上天没有把他的性别给弄错吧?

“唉,浑身上下没一处拿的出手,战冀北是太饥渴,老眼昏花,被你走狗屎运给撞上,才入了他的眼?可悲的处男情结!”男子露出一副悲天悯人的神色,突然,伸手摸向凌琉玥的胸口,还没有触碰上,被凌琉玥挥手打落,力道大的震得手背发麻:“啧啧,你是摔着背吧?怎么胸给摔没了?”

“……”

嘴太毒,是要遭天谴的!

“嘭——”

心思刚落,打算从暗道逃生的太后直直的掉了下来,砸在说的起兴的男子头顶上,将他砸趴在地上。

“老天爷果然是开了眼,报应不爽!”凌琉玥觉得神清气爽,腰也不酸了,背也不痛了,弹了弹灰尘,起身替凌晗晟松绑。

“哎哟——”太后娇养惯了,虽然有人垫着,也摔的不轻。

男子蓦然从震惊中醒过神来,脸色漆黑,站起身来,抓着太后就朝上扔出去,虚掩着的石板给撞出一个大洞。

太暴力了!

凌琉玥暗自评价,拉着男子给凌晗晟把脉。

“丑八怪,你怎么知道我会把脉?”男子眼底闪过讶异,随即,眉开眼笑道:“真是苦恼,长了一张一看就多才博学的脸。”无奈的摇了摇头:“今晚怕是睡不着了。”

轻松惬意的仿佛刚才暴力的一幕,都是幻觉。

“为何?”凌琉玥盯着他检查凌晗晟的手,下意识的询问道。只所以叫他把脉,是他身上有药香,定是长期与药材为伍。而他面色红润,没有丝毫病态,便是大夫。

“帅的睡不着啊!”男子收回手,掏出镜子,检查着一张绝美精致的脸,颧骨上擦伤了小指指甲盖那么大,瞬间就炸毛了:“老女人,竟敢撞烂我的脸……啊……我的花容月貌……要死了!毁容了毁容了,要死人了……”男子身形一闪,跳出了暗道,气势汹汹的去找凶手算账。

凌琉玥嘴角抽搐,擦了擦脸上的灰尘,觉得这男人脑子有病。“晟儿,你觉得哪里不舒服?”

凌晗晟木讷的看着凌琉玥,缓缓的摇头,目光黯淡的如一潭死水:“姐姐,我是不是很没用?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怎么变成父亲那样的铁汉子,保护你?”

凌琉玥眼睛一酸,仿若揉进了沙子,涩痛的摩挲出了水雾。

“晟儿,你不必妄自菲薄,我也不是缪渊的对手,你若习武短短一两月间,便能敌得过缪渊,那才是要嫉妒瞎多少人。”凌琉玥不是安慰凌晗晟,而是说实话。缪渊练的是阴邪之功,唯有战冀北是他的对手。

突然,她觉得将晟儿扔到战冀北那儿,叫他训练一番,说不准会大有长进。

凌晗晟终究只是十一岁的孩子,闻言,心里好受了一些,暗自下定决心,天道酬勤,他一定要发奋练武。

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儿!

两人走出地道,便看到战冀北,墨袍上绽放着点点暗色红梅,宽大的滚边袖摆被清风吹拂摇曳,挺拔健硕的身姿,却稳重如山。

天际绚丽的一抹残阳,如血一般挥洒在他的身上,仿若踏着万千尸骨而来,满身嗜血杀戮。

如鹰般锐利的眸子里,专注得仿若整个世界,只剩下她。

凌琉玥心底震动,坚硬的冰墙‘咔嚓’皲裂一条隙缝,冰封的柔情丝丝缕缕的渗出,溢满胸腔。

战冀北深邃如海,诡谲无波的眸子,远远的锁住那一抹白,自幽黯的地道中走出,披洒着金光,缓缓的朝他一步一步靠近。

秀美的脸颊,微微苍白,发髻稍有凌乱,却凭空增添一抹韵味。眉眼柔和,浅浅的笑容,如出水芙蓉,恬淡而静美。

这一刻,他的眼底叠满了她的身影、她娇媚的笑。

这一刻,她的眼底占满了他的雄伟英姿,他桀骜不羁的霸气,仿若独属于她的战神!

只为她而战!

凌琉玥离他三步之遥,站定,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似乎想要看进他的心底,可,他深邃的眸子里,只有一道小小的、白色的身影。

恍然之间,凌琉玥仿若承受不了。这铁血般的男人,他满腔的柔情,只为她一人而倾付。

所有的猜忌,所有的戒备,所有的疑虑,在这一刻,全都烟消云散。

倘若一个男人,他的战袍,为你而侵染鲜血,还有什么,是假的?

“没脑子。”凌琉玥感动之后,只余浓浓的责备,他本就身处风口浪尖。如今,为了她大动干戈,有心人大肆渲染,他将如何自处?

虽说他本就不听信外界舆论,可她不希望他承载太多子乌须有。

女子温软的嗓音,夹杂着小女儿的娇憨怒骂,却如一道暖流,直淌进战冀北冰寒的心底,化成一滩春水,柔和了他的冷硬。

“有你便可。”战冀北嗓音暗哑低沉,千言万语的关切,只化为这一句。

是的,有你便可——

凌琉玥唇瓣微动,紧了紧垂落在身侧的手。前世她也有人表白,再多的甜言蜜语,也只是为他们的目地堆砌的谎言。而他简单而冷硬的一句话,却是她这辈子听过最美、最真、最动听的情话。

真切的,感受到,自己是被需要!

凌晗晟于她而言,是血脉相连,是自他出生,便赋予她的责任。

凌琉玥怔怔的看了他一眼,第一次发现,他的一举一动都带着致命的诱惑,成熟稳重,都是经过鲜血的洗礼,难怪那些女人不怕死的趋之若鹜。

伸手,擦拭掉他脸颊上的一条血印,平整而倾斜的伤口,是被强劲的风刃所伤。“和缪渊过招了?”

战冀北宽厚的大掌包裹住凌琉玥的手,勾唇,答非所问:“蠢女人!”这么容易被感动,日后等着被哭死。

“以后不要与缪渊动手。”战冀北提点道:“他会吸功*。”

凌琉玥颔首,难得的没有回嘴,掏出帕子替他拭掉脸上的污渍,面目温顺道:“去洗洗,待会开宴了。”

望了望渐渐被黑暗吞噬的白光,天空仿若遮盖上黑幕,上面剪碎了大大小小的洞,星星点点的微光,照耀着帝京。

第一次,庆幸宴会通常比进宫时迟上一两个时辰,打打杀杀之后,还来得及梳洗一番。

“嗯……一起?”战冀北嘴角挂着邪肆的笑,虽是询问,却霸道的拦腰抱着她,直直去向太液池。

——

御花园中,众位大臣各怀心思。有些耳目灵通的,隐约听到一些风声,顿时惴惴不安,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打转。

宁舒亦是坐立难安,望眼欲穿的等着消息。

傅青燕徐徐走来,就着宁舒身旁的位置坐下,关切的问道:“宁郡主,凌小姐呢?”一双翘目顾盼流芳,搜寻着凌琉玥的踪影。

宁舒看着傅青燕假惺惺的笑容,极为反感,当作没听见。

傅青燕脸上的笑容一僵,若不是父亲叮嘱,她才懒得搭理这白痴。

草包和白痴,难怪两人一见如故。

“我听父亲说今日太后传唤凌小姐,是因为缪大人救了凌小姐的弟弟,唤她去相认呢。”傅青燕目光微闪,极为神秘的附耳说道:“你千万别告诉别人,否则传到侯府,侯爷会利用凌公子对付凌小姐。”

傅青燕眼底闪过怨毒,父亲说了,今日太后要动凌琉玥。充满仇恨的心里,满是兴奋,她只要等着听凌琉玥的死讯就是。

宁舒半信半疑的看着傅青燕,她目光不躲不闪,不似有假,提着的心,稍稍安定。

“谢谢你啊。”无论如何,傅青燕都传递了消息给她。不管讨不讨厌,该有的气度她还是有,不会小家子气,失了身份。

傅青燕温柔的一笑,心里越发的鄙夷,果然是没长脑子的白痴。

“不用,上次父亲怨怪凌小姐把我推下河,与凌小姐结了恩怨。我一心想要赔罪,可是凌小姐……唉,这个是当初凌小姐救我时,遗落在我身上的,你替我还给她就是。”傅青燕眸光闪耀着微光,好似有难言之隐,紧紧的握着香囊的同心结。

宁舒见状,疑惑的问道:“你还有什么话没说?”

“没有……”

“快说!”宁舒有些不耐烦,若不是事关凌姐姐,她才懒得和这女人磨叽。

“这个香囊……是凌小姐的母亲,留下来的东西,可是因为我碰过,凌小姐不愿意要了。你能不能说是你买了一个一模一样的送给她?这个东西是将军夫人唯一留下的东西,对凌小姐意义非凡。”傅青燕一脸的愧疚之色,满含期待的看着宁舒。

宁舒沉吟了半晌,接过了香囊:“好。”

傅青燕嘴角微勾,眼底闪过一丝笑意,稍纵即逝,一脸感激的道谢。

“太后驾到——”

“皇上驾到——”

太监尖细的嗓音在众人耳边诈响,众人浑身一个激灵,看着太后头巾裹头,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一袭皂色宫装,更衬得雍容华贵。

而皇上,脚步虚浮,面色蜡白,两眼深陷,目中无神,毫无帝王的威严,一步三晃的步上高座,浑身没长骨头般,窝进龙椅中。

诸位大臣见太后凤体无恙,全都舒了口气,纷纷见礼,落座。

太后眼底暗藏阴郁,扶了扶头顶的头巾,扫了一眼下座,并没有看到战冀北和凌琉玥,眼底闪过阴郁。侧头对安静乖顺的瞿水月说道:“你不必陪着哀家,去那个位置坐下。”她浑身酸痛难忍,可云翔殿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倘若她不出席,定然会引起朝臣轰动。

众人顺着太后的手指望去,正是战王的位置,而坐在战王身边,只有战王妃——

莫不是……

众人顿时猜测,瞿水月会不会也像她姐姐一样,被战王果决的拒绝?

瞿水月脸颊微红,露出小女儿家的娇态,怯怯的看了眼属于战王的位置,诺诺的说道:“娘娘,月儿想要伺候您。”顿了顿,补充道:“这些丫鬟笨手笨脚,不如月儿体贴,了解您的喜好。”

太后一阵暖心,“好孩子,哀家还能留你一辈子不成?”说罢,便命宫婢搀扶着瞿水月落座。

——帝王下,第一个位置——

代表着一人之上,万人之下,身份的象征。

见此,瞿水芹一阵眼红,心中霎时明白,太后一心要栽培的是瞿水月,她不过是踏脚石而已。

这个认知,让她心底掀起滔天的恨意。

指甲掐紧肉里,捻断,都不自知,蚀骨的恨从眼底喷薄而出,死死的盯着太后,见她和蔼慈爱的对着瞿水月颔首,眼底有着她从没有见过的决断。

为什么?

为什么她一个堂堂丞相府嫡小姐,却只能沦为庶女的垫脚石?

“今日本宫生辰,是一大喜事。战王保家卫国,年逾二十,却无一妻一妾,哀家便为他指婚。瞿水月是自小在哀家身边长大,贤良淑德,蕙质兰心,与战王身为匹配,便赐婚为战王妃。”太后见战王不在,便速战速决!

缪渊身受重伤,却依旧面不改色,将早已拟好的懿旨,交给瞿水月。

瞿水月跪地谢恩。

百官无一人敢恭贺,气氛陷入了凝滞。

太后愠怒,却也知道战冀北的震慑力。想要打圆场,却看见战冀北抱着凌琉玥踏风而来,直直落座在凌琉玥的位置上。

众人傻眼了,这是什么情况?

战冀北勾唇一笑,好心的替众人解惑道:“本王娶妻随妻。”

这一句话,将众人雷的内嫩外焦,这、这、这还是那个铁血无情的战王么?怎么变成了妻奴?

不对——

凌琉玥不是夜王的未婚妻么?何时成了战王的女人?霎时,八卦的看向夜王。

北冥夜脸色难堪,凌琉玥当众打他的脸,他又不能说退婚的事。一怕毁了心爱女子的名誉,二怕皇上真的下旨,让他娶丑夜叉。

“凌儿自小便与本王有婚约,将军夫人与母妃交换了信物。至于夜王,他替本王担了十年的名头,本王便也成全他一二。”战冀北说完,便让冷修拿出向皇上讨要的圣旨,袖摆一拂,圣旨直直落在北冥夜手中。

北冥夜看完圣旨,懵了!

娶那个蛤蟆女?

豁然起身,想要抗旨,可看到圣旨末尾处,瞿水芹与商芊一同过门,不过是商芊为正,瞿水芹为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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