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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一点随声行入房内,身后跟随公长夫人。百知子、公长鹏已是将当年擎天府之变悉数告知詹琪,此刻詹琪亦是由痛转怒,立誓日后必将手刃诸葛丹,以雪父母家仇。三人见万一点和公长夫人行入房内,俱是不知二人何为。
及至听闻黄泉之游,詹琪已是知晓必是于于妙儿有关。只缘自己于淮水渡头已是想明当年寤生与其母武姜会与黄泉,大隧之中其乐也融融之故事,是以心下一阵砰然。只听万一点言道,“琪儿与妙儿这婚事拖得已是长久,不若趁着西泠派开派之期仍有时日,先成婚,亦是了却我等一桩心愿。”众人听闻俱是颔首称是。
詹琪面色一红,“只是不知妙儿心内作何想,且这黄泉相会又如何破解。”万一点佯怒高喝道,“詹琪,你是故作不知,亦或另有所图,这黄泉相会,你竟不知如何破解。”言语之中颇有责备之意。
百知子亦是从旁言道,“琪儿,如若过分谦逊反为不美,此刻还需我等将那寤生与武姜相会大隧重提一番。”詹琪心内亦是略有惭愧,自己虽是以此为谦逊,然众人对自己确是十分了解,自己又何必佯装不知,是以言道,“小侄知错,此刻小侄即命家丁挖掘地洞,深及地泉,料想半日之内,即可与妙儿重会。”
“如此方是正理,何劳你亲自传命,且随我等来。”万一点展露笑容,挥手示意詹琪随行于后。进的后园,只见园门西侧灯火通明,几名家丁执掌火把于此等候,家丁身后已是黄土成堆。詹琪行至近前,方见得竟是一眼深洞,洞壁之上遍插火把,洞底微微有水光潋滟。
詹琪遂即拾级而下,洞底并非宽阔。约莫一丈方圆,靠近洞底,仅只一桌两椅,那朝思暮想之于妙儿坐于桌前,双目低垂。若有所思。只缘此二人并非生出误会以至劳燕分飞。乃是因那湘西信使误传讯息,方是致令于妙儿有黄泉相见之说,是以此刻心内俱是惟愿破解此誓。得成连理之好。
詹琪缓步行进,年余未见,于妙儿略显消瘦。于妙儿亦是抬起臻首,双目凝视詹琪,有泪盈眶。詹琪行至于妙儿身后,双臂自后环住于妙儿,将头靠在于妙儿肩头,两人虽是未婚夫妻,然于这亲昵之态尚属首次。是以俱是周身微微颤抖,此一刻确是无声胜有声。
许久之后,詹琪在于妙儿对面坐定,两双手在桌面之上牵缠在一起,四目凝视,又是一盏茶时光。詹琪方是开言道,“妙儿久候。”一言既出,于妙儿不由噗嗤一声笑出声来,“你这言语貌似召唤你这帮众,是否接言即是西泠派建派大事。”被于妙儿几句戏谑。詹琪亦是莞儿一笑。
二人遂将别后之事一吐为快,分别年余,竟似一生未见之久。不觉之间,洞外天色已现曙光。洞顶之上,只听公长鹏音声传来,“二位坐谈许久,是否可破约誓。我等于外间相侯已久。”
詹琪和于妙儿对视之下,心有灵犀同时起身,拾级而上。两人自相见之时起,两双手亦是未曾分开,此刻已是携手揽腕出得洞来,詹琪于妙儿耳边低声言道,“此乃洞房之会。”
即便于妙儿性情直率,听得此言,亦是娇羞无限,挣脱詹琪手掌,于肩头重击一掌,两人甜蜜之状溢于言表。众人见状亦是乐见有情人终成眷属。公长鹏言道,“当年我即是月老穿针引线,而今这两小度尽曲折,亦是水到渠成,以我之见,不若当下筹备大婚,于重阳之先先谛良缘,众位以为如何。”百知子和万一点俱是同声附和。
此刻议事堂之上已是英雄云集,西凌阁月王、三位护法和邹云风,南天武圣钟宜人,半半叟,祝融村刘项两兄弟,搬山将军梁纯生等,此外三山五岳英雄豪杰竟有六七十位之多。公长鹏来至大厅之内,吐气开声言道,“众位江湖朋友,我等知晓众位俱是为那笑书生开立西泠派之事前来道贺,此间足见各位盛情,让各位确是凑巧,这西泠派开派之先,笑书生詹琪与百知子千金于妙儿今晚将缔结连理,众位俱是观礼贺客,不知众位意下如何。”
众人听闻不仅得予西泠派开派盛典,亦是可予笑书生大婚,俱是高声呼喊,刹那之间,大厅之内人声鼎沸,随后公长鹏亦不推辞,分派家丁和江湖众豪杰筹备大婚典礼所需之物。百知子詹琪等人亦是乐见其成,是以分别回房各自歇息,只待晚间大婚之时。
众人拾柴火焰高,仅只半天时光,擎天府里里外外俱是彩绸高悬,红烛高烧,大堂之内依靠山墙已将条案等布置一新,上贡天地财神,一只弓三只剑,两侧各有四把座椅,此处乃是父母高堂起坐之处。一条红毡直铺至大门之外,门关之处横卧一具马鞍,前方一只火盆,一名家丁从旁严阵以待。直至掌灯时分,已是万事俱备。
公长鹏招呼观礼贺客分据大堂之内桌案围坐,詹琪一方月王和三位护法坐于条案东侧,于妙儿一方百知子、万一点、公长鹏和夫人坐于条案西侧,邹云风陪同詹琪,一名年少丫鬟搀扶于妙儿立于门首,两人之间一条大红锻炼牵缠腕际。更有搬山将军梁纯生高声呼喝,“请一对新人行礼。”
搀扶之下,于妙儿抬足迈过马鞍,梁纯生言道,“一对新人一生平安。”火盆之旁家丁点燃火盆,于妙儿一跃而过,梁纯生言道,“一对新人红红火火。”直行至条案之前,“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礼成。”遂即丫鬟搀扶于妙儿自后堂行去,离去之时,于妙儿不改活波天性,竟是将火红盖头掀开一角,以传音入密向詹琪言道,“今晚你要当心。”
詹琪不明所以,心下确是不由一荡,脸面通红。直待于妙儿身影消失,自己方是转过身行。面向一众豪杰,高声言道,“詹琪小子何德何能,今日与妙儿得成夫妻,日后亦是开立西泠派。本人定不负众位信诚。不坠玄剑声威。”言毕举起掌中杯盏一饮而尽。众豪杰亦是群情振奋,随声附和,遂即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约莫一个时辰。众人尽欢而散,各自回房安歇,詹琪亦是半醉微醺,竟是行至百知子和月王一桌之前,撩衣跪倒,口中言道,“师父,岳父岳母,感谢成全。”言毕以头触地。又是一礼。
百知子和万一点俱是武林之中成名人物,此刻涉及一双儿女,竟是眼圈泛红,双手将詹琪搀起,月王亦是有泪盈眶,不由忆起当年那小童不畏艰辛。终成今日浊世翩翩佳公子。邹云风对这小弟亦是手足情深,是以推拉之间,只将詹琪送至洞房之前,“*苦短日高起,琪弟珍重。”言毕离去。
詹琪推门即欲行进房内。房门洞开,只觉一股大力直袭面门。詹琪大惊,冰火内罡应运而出,此刻工布神剑正自悬于洞房之内,是以詹琪只得以掌代剑,将巡天式迅疾使出,一式未决,手掌食指已是点在对方咽喉之上。直至此时,詹琪方是凝神细观,这突袭之人乃是自己新婚妻子于妙儿。怔忪之间,呆立当地。
于妙儿此刻已将那大红盖头抛在一边,一身吉服过于拖沓,亦是抛在一边,周身上下俱是紧身衣靠,紧趁利落。此刻一见詹琪目瞪口呆,不由哈哈一笑,“郎君即欲娶我这江湖女侠,即需样样胜得我,方可夫唱妇随。”詹琪听言,不由道声调皮,遂即面带笑容,“请妙儿出题。”
“方才这武功考校你已胜一场,料想那玄天三式确是威力无穷,想我得习武尊旗武功之后身手亦是更上层楼,这第二场考校问事,你需做的一篇青玉案,以志你我大婚之喜。”詹琪听罢,沉吟片刻,遂即吟道,“卿底心事点红妆,莫若向,复何为,举案齐眉效韦庄。有卿为伴,蹙画峨眉,唯只凤求凰。莫道江湖惟艰险,乱石穿空有工布,武尊旗下有贤妻,肩挑道义,洗去铅华,执手罪霓裳。”
一阕青玉案,于妙儿不由拍手称快,心内所喜,一则得此如意郎君,文事武功俱是当世不世之选,二则钟情于己,即便杨云霓闭月羞花亦是不得动其心。是以将最后一道考校脱口而出,“今日洞房,与郎君出题做对可有处处。”
詹琪随即答道,“以东坡志林记载,当年其妹苏小妹成婚之时,亦是如此考校那,苏小妹以闭门推出窗前月,月明星稀,今夜断然不雨为题,秦少游对投石击破水底天,天高气爽,明朝一定成霜。这连对之意料想贤妻自明其意,还需名言否。”于妙儿听言,面色红透,她自是知晓其间句间有*交欢,明朝成双之意。即便活波率直如于妙儿亦是羞于启齿。两人又是闲谈一番,引了合卺酒,方是一朝得识襄王梦,巫山一觉几曾决。
次日清晨,夫妻二人盥洗已毕,前来拜见百知子等一众前辈高人。方自进的大堂,那公长鹏率先哈哈一阵长笑,复又言道,“难得见这小侄女满面含羞。”于妙儿虽是腮红过耳,然毕竟天性如此,竟是回道,“侄女出生略晚,未得见当年公长夫人娇羞无限。”詹琪听闻从旁示意不可如此,百知子亦是佯怒,“不可放肆。”却是公长鹏却不在意,只道一张伶牙俐齿,言毕竟是满含戏谑望向詹琪。公长夫人自心结解开之后,亦是开朗许多,兀自不将此事放在心上,只言此女性情爽直,正可补詹琪温婉之不足。
一众人等说说谈谈,片刻之间重会西泠派冷月轩之事。百知子言道,“琪儿大婚已成,这妙儿又可成你内助,于那九九重阳仅只十余日时光,我等且将开派之事商议一番。”月王从旁亦是颔首称是。众人坐定,正欲计议,忽听门外家丁慌慌张张前来禀报,“门外有客,请公子亲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