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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人口中再玲珑的心肝,也不过是一些自诩的小聪明,为了让自己从泥潭中抽身,才一步一步去设立了一些小机关。然而她从没有忘记,自己在命运面前是多么的无力——就如描翠所言,她不过是一个女人,所以先天缺乏左右命运的力量,每逢关键时刻,她只能毫无把握地去赌。
而过去十七年自己最无把握的时刻,恰恰是与他最初的相逢。
那一次,当然不会是她第一次试图摆脱命运,只是此前输过多少次,已经不记得了。如果不是梳拢的日子越来越迫近,她绝不会如此异想天开,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买通了为破案物色粉头的陈县丞,直接去和冷眉峻眼的县令谈条件。
她用配合破案来要挟他,要他许诺替自己脱籍从良。那时候她鄙如微尘,他却是一县之主,大可以拒绝她的请求,只要她卖命,完全不需要任何理由——这大概是她人生中最没把握的一场赌了,然而她竟赢了。
仅凭这一点就可以知道,他与别人不同,从没有真正从骨子里去低看她。无论这世界在她和他之间加诸了多少规矩方圆,在他被体统纲常浇铸出的完美表象之下,都是一颗拳拳的、流动着热血的心。
所以就是从那一刻起,一切都不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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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韩慕之派往寿阳县核实告示真伪的马快,两天后便快马加鞭地赶回了临汾,将确切消息带给了韩慕之等人。
吕淙呈交的告示是真的,与寿阳县衙张贴出的告示分毫不差、一字不假。
同时陈梅卿派出去打探消息的捕快也有了回音,吕万昌一家在寿阳县根本没有亲戚,来回替他们奔走的,乃是本县的吴状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