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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张上去过一次太谷饼厂,算轻车熟路,不然那犄角嘎达小巷子,本地人都找不见,陈连尉得抓瞎。
鼓楼太谷饼厂。
厂门前停着面包车,孙二小是个50岁的秃头,手里拿半头砖手机,拇指戴着玉扳指,正指挥三个20多岁的后生搬太谷饼。
这是厂里库存的太谷饼,还不了高利贷,先把货搬了抵债,能抵多少算多少。
刘德顺在一进厂门的小房子里,满地狼藉,酒瓶乱滚,碎瓶渣子撒了一地。
他靠着斑驳露出灰渣的墙,闭目,胸口浓烈的喘息。
头顶上方的墙,布满触目惊心的划痕,还有玻璃渣残留在墙坑里。
孙二小在厂门口一边指挥,一边骂骂咧咧。
“老不死的,还不了老子的钱,叫你入了棺材都不安生。”
“二小哥,咱们搬上这太谷饼也不值几个钱呀。”有后生问。
“不值钱也得搬了,搬上回去分了,叫你们姑姑姨姨分了吃,不要白不要的东西,刮了地皮也不给这老不死的留。”
“那不是还有几台机器,搬不搬了?”
“烂几把机子,搬上也没人要,回去还得占地方,走的时候给孙子砸了,叫班机不还钱,他妈的。”
孙二小破口大骂,只怕几个后生不知道他很厉害。
这时。
巷子视线尽头,黑暗里出现链条快速传动的“哗啦啦”声,还有地不平整,自行车“叮里咣啷”跳动的砸地声。
声势很大,让孙二小和三个后生闻声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