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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桦逸靠在床头久久不能入睡,人尽皆知南宫婉奴她娘独孤婉儿嫁入南宫府后七个月就生下婉奴,南宫府内传出是早产。如果像上次西门碧所说,独孤婉儿是怀上了南宫浦的孩子后才进的府,那就不应该叫早产,只是未婚先孕,为什么会有两种说法?
天渐渐明亮,小鸟在枝头试着新声,春雨说去就去,枝条吐出新绿,晶莹的雨滴折射出晨辉,感觉一切都是新的。
婉奴匆匆起床,跑向隔壁宇文桦逸的房间,见他扣着眼仍靠在床头,面色些许苍白,似乎没有睡好觉。
她伸手探过他的额头,烧已经褪祛,不再发热,她脸上露出了笑意。
他伸手握住她的手,紧致地握在掌中,她想抽出没有成功,“拉着我干吗?我去传早膳。”
“不用传,她们自己知道,你坐着便是。”他睁开眼向她露出笑意,言语温柔无比。
“是不是没死成拉着我要感谢我?”敲门声之后,瑛萍和莲雨将早餐送了进来,摆在床边。
他握着她仍然不放手,她边挣脱边小声嗔道:“她们看见不好,这样拉着怎么吃饭?我救了你你欠我一个人情就是了,我会记着的,不用这样矫情,婆婆妈妈的。”
她拿起竹筷敲打他的手,他才慢慢放开,淡淡的说道:“我只是想看看是不是左手握右手的感觉,没想到还真是。”
婉奴瞪着他嗔道:“你太高估自己了吧?还左手右手,我只看见一只猪爪子。”
他见婉奴生气地嘟嘴,会心的笑了,呼呼地喝着燕窝粥,听那声音像是吃得很香甜。
婉奴白了他一眼,突然感觉他像小孩儿,昨天晚上闹着不吃药,骂过之后就乖多了,老老实实喝水吃药,现在病好了,又开始蹦哒。
宇文桦逸瞟了一眼她脚上穿的自己帮她选制的手工缝制软皮鞋,和头上斜插的玉雪点翠梅花簪,胃口不禁大开,伸手又让她添了一碗。
让他最错不开眼的是,她缓缓放下勺,优雅地从怀里掏出罗帕擦嘴,而那一张丝帕上绣着淡淡的桦树,那正是他的罗帕怎么到了她的怀里?他努力回想才想起上次在巅峰阁她被猴脑吓哭,自己帮她擦拭眼泪,被她获取而去。
婉奴瞅着他又递过来的碗,怒道:“你猪啊?吃这么多?腾个地方一会儿装药。”
“饭都不让人吃饱?哪有如此狠心的夫人。”他可怜兮兮地说着,看着她把自己的碗拿过去搁在桌上,不给他添粥。
“就你那人品,给你吃个半饱就够瞧得起你了。”她瞪了他一眼,见他那副饥饿的表情,心里乐开了花。紧接着又说道:“你昨晚流了一身臭汗,一会儿喝完药,到后院温泉池泡个澡,泡完后大概就没事了。”
“好,不过我胳膊腿都酸溜溜的,抬不起来,要不你好人做到底,陪我泡温泉,帮我擦拭身上的汗渍?”他语气淡淡地说着,还伸出胳膊扭动了几下,像模像样的表情配合着。
婉奴在竹椅上寻了根竹签轻轻往他脚上刺去,他急呼一声迅速收腿,“很灵活嘛,哪有抬不起来?我走了,你要乖乖的。”她说走就走起身向他挥挥手开门离开。
他并没有再挽留她,只是轻轻地问了一句,“婉奴,今天准备上哪儿玩?”
“准备到城西森林摸鸟蛋,好多天没去摸过鸟蛋了,手痒痒了。”她边说边走出了房间,桦逸王瞅着她清华的背影,挑挑眉,再华丽庄重的锦裙穿在她身上,也变成休闲服饰,照样爬树荡藤骑马。
“好,小心点,别摔着了。”
“乌鸦嘴。”
婉奴回到南宫府,进入府门,见金姨娘从正殿右侧的书房出来,身边跟着婢女绣珠,绣珠手里拿有托盘,想必她们是给她爹爹南宫老爷送吃的出来。
她爹爹今天没去早朝一定在书房,她这样想着就走了过去。
金希容金姨娘四十来岁,高挑的身材,看上去聪慧灵俐,原是西门碧的陪嫁丫鬟,当南宫浦娶回婉奴的亲娘独孤婉儿后,西门碧迅速将这个通房丫头提升为姨娘,所以她平时行事作风都是顾及正夫人西门碧,她的一对儿女十四的儿子南宫勋和十二岁的的女儿南宫芊倚仗西门碧过得无忧无虑。
而四姨娘黄璃梅黄姨娘,今年才三十出头,虽说是三品大员黄罗成的嫡女,但她行事低调,为保周全,不争宠不争利,不多言不多语,很少走出自己的璃院,只可惜自己生得一对龙凤胎,出生两日后儿子夭折,给她留下一个女儿名南宫若,今年八岁。
金姨娘见婉奴走来,浑身上下是逼眼的华贵,一看裁剪和绣功不是一般绣坊的凡物,应是京平最奢华的杨氏平街绣庄的新品,她确实得到了桦逸王另眼相待,金姨娘微凝的眼随婉奴的走近渗出了笑意。
“二小姐真是越来越懂事了,这么早就来给你爹爹请安。”金姨娘这些天暂代西门碧夫人管家,虽然语言谦恭,气势上比平时西门碧在时上扬了几分。
“是,婉奴给三姨娘问安。”婉奴恭敬地福身。婢女绣珠也给婉奴见了礼。
“婉奴真是越来越乖巧,姨娘看着就喜欢。”金希容似乎有些套近乎,婉奴不置可否,道了谢向书房走去。
南宫浦坐在书桌前看文案,婉奴进去他并没有抬头,只是冷冷地说道:“叫你别来打搅我,怎么又来了?”
南宫婉奴瞧着旁边金希容送来的莲子百合粥,想必这两天她爹爹的脾胃不佳,她借花献福送上前去,“爹爹,歇息一会儿吧,喝碗莲子百合粥,健脾养胃,能助消化。”
南宫浦迅速抬起头来,瞧见眼前的婉奴,接过粥,脸上有了笑意,“怎么是你?今天不用上学吗?”
“爹爹忘了?逢十都不上学的。”婉奴说罢在他侧面坐下,继续说道:“婉奴路过,见爹爹在里面,就进来问个安。”
“嗯,你终于懂事了,还知道给爹问早安,你娘在天之灵也欣慰了。”南宫浦见婉奴长得有几分像她娘,不由得想起了她娘独孤婉儿。
“爹,我娘是哪里人?我怎么都没见过我娘的娘家人?我还有外公外婆舅舅姨娘吗?”婉奴早就想问她爹她娘的事,只是找不到机会,今天定想问个清楚明白。
南宫浦平静地吃着粥,他早就知道婉奴总有一天会问起她娘的事,“其实,我也没见过你外公外婆,你娘只是说她家住得很远,说等生下你以后,我们一家三口就去拜访他们。可是,她却永远的离我们而去了……”南宫浦搁下碗,眸色惆怅。
“爹,娘没有留下地址姓名什么的吗?”婉奴急促地追问,听他的语气娘的娘家是有人的。
南宫浦摇摇头,轻轻说道:“谁也没想到她会走得那样突然,生下你后,血枯而亡,只是叮嘱我要好好照顾你。”
婉奴见她爹爹伤感怅惘,也不想再追问什么,“哦,爹爹,婉奴知道了,我以后不再问了,你也别再伤心,都出去了。”她告了安退出书房。
她缓缓在花园走着,掠过树枝看向空泛的天空,突然顿驻脚,伸手捂着胸前的玉佩,苏?那个苏楚材,一定与她娘的娘家有关系,只是好像他们并不认识她娘,算了,反正不认识,就当没有了。
只是不知为何此时摸着玉佩想着娘亲,心里莫名的疼痛。
婉奴在花园湖廊上走着,向奴院的方向而去,侧头见徐管家从哥哥榕院里出来。过了不久,她爹爹的随身侍从方少华也从榕院出来,身边还跟着个提箱子的大夫,两人交待着什么,随后大夫福身向大门走去。
婉奴回头走到大门口将大夫拦住,询问情况,才知是哥哥槿榕因为昨晚淋了雨,感染了风寒。
她来到榕院,推开门正要进去,被秦孟拦住,“你拦我做什么?我进去看看我哥哥。”
“少爷交待过了,任何人不见。”秦孟面色冷冽,似乎变了个人。
“你进去通禀一声,就说是我来看他。”婉奴并没有生气,好言好语地说着。
“少爷特地交待,二小姐来了也不让进。”秦孟冷冷地说道没有商量的余地。
他的冷漠激起了她的怒气,她指着他骂道:“你是怎样侍候大少爷的?昨晚下雨为什么不带雨具?如果我告诉我爹爹看你挨不挨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