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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你榕院耍耍不可以吗?听说桦逸经常往你院子跑,你对我这样客气是不是见外了?”宇文宗泽扫了一眼他的园子,高大的榕树下甚是荫凉。
“王爷请坐,正因为王爷不常来,所以槿榕认为必有要事,如果单纯来玩儿,在下当然欢迎。”奴仆送上茶水,矮身恭敬退去。
宗泽王没有立即回话,修长的手指提起茶盖,轻轻地拂着飘茶。
然后缓缓抬起眸,试探地说着,“槿榕,你不喜欢杨琪,就与她退婚吧。”
“什么意思?”南宫槿榕眸色冷了几分,他不喜欢别人盛气凌人与他说话。
“宗泽看出槿榕的心思并不在杨琪身上,我喜欢她,把她让给我。”宇文宗泽直截了当说了出来。
“为什么我的东西都有人来抢?你给我个理由。”南宫槿榕有些愠怒,不管他喜不喜欢杨琪,既然有了婚约,那就是她的东西。
“槿榕,我这是在与你商量,如果你真心喜欢杨琪,我不会开口,有杨琪和婉奴在场时,你的眼珠都是盯在婉奴身上,你有瞧过她一眼么?”
“王爷!别扯远了,别这样威胁我,婉奴是我的亲妹妹。”两双带火的眸子相互燎着,里面燃着呲呲的火花。南宫槿榕先低了头,长长的舒了口气,道:“你如果能摆平杨琪,让她接受退婚,我没问题。”
“好,槿榕,够意思,我欠你一个人情。只是,槿榕,我没有办法让她先接受我,你还是想个办法先与她退婚后再说。”宇文宗泽曾经对女人很自信,现在突然没有主意,因为,他们都怕叫真的女人。
南宫槿榕沉默了片刻,回道:“嗯,好吧,今天晚上我把杨琪约到巅峰阁,王爷记着把素言带来。”南宫槿榕端起茶盏,释然地喝了两口。
“素言?这个名字好熟悉,谁?谁家的小姐?”宇文宗泽用手指敲着额头,将名门小姐在脑袋里过了一遍也没想起来。
“曾经你和婉奴打赌要一月将她吃胖的那位宫女。”南宫槿榕淡淡地提醒着,眸底掠过那骨子里酷似婉奴的神韵来。
“哦,她啊,好像她现在在花园管理花木,你什么时候瞧上眼了?她是宫女,是父皇宫里的人,不过,既然你要,我想办法解决就是。”宇文宗泽一脸的灿烂。
“不用麻烦,你只带她来一次就好,我借用一下。”他似乎对婉奴还存在着一丝幻想,在她没出嫁前,他都没有心思去想个人问题。
“好,一言为定,那我们分头行动吧,告辞。”宇文宗泽起身离去。
“好,不见不散。”
!两个潇洒的男子走出一道华丽丽的分界线!
南宫婉奴与宇文桦逸倚在巅峰阁的窗前,欣赏半城的美景,他环着她的肩,两人亲密地倚偎着。
“王爷,你看,谁来了?我哥哥和杨琪,让他们来和我们一道儿用餐,好吗?”没想到他们发展迅速,居然两人也偷偷在外面私会。
“别去,让他们单独处处吧,人家都没约你,你去凑什么热闹。”宇文桦逸瞅着一脸冰冷的南宫槿榕,他自顾自在前面走着,杨琪开心得手舞足蹈,在后面小跑步地跟着,嘴里不停地说着话。看样子他们并非约会,只是在外面碰巧碰上的吧。
“哦,也是哈,让他们好好增进增进感情,我不去搅局就是了。”宇文桦逸伸手环住她的腰,看着他们经过湖上白玉桥,走进楼来。
“王爷,还有……”宇文桦逸随着她的手指看去,他的皇兄宇文宗泽也进了巅峰阁,身边还跟着个姑娘。
“不对啊,王爷,那是素言,她是宫女,宗泽王怎么能随随便便带宫女出来幽会?不行,王爷,我不能让他祸害素言。”南宫婉奴激动起来,素言可是她的堂妹,是苏泽渊的女儿,她怎能让宇文宗泽这个花花皇子欺负她。
宇文桦逸再瞧向那位姑娘,人长得清秀脱俗,有几分姿色,只是她并不是宫女打扮,而是平常小姐装扮。
他拥紧了婉奴,说道:“别管闲事,宫女又怎样,皇兄看上她,是她的福气,你好好呆在本王身边。”
“不是,王爷,她可是素言呢,我不能让他祸害她,他要是不娶她怎么办?到时候他玩腻了,直接让她消失那就惨了,他还不是看她是宫女好欺负,王爷,让我出去。”南宫婉奴想挣脱他的怀抱,王爷将她拥着更紧。
“你怎么什么事都要管?我皇兄不是没有分寸之人,或许你多虑了,他只是带了名侍候他的人在身边,上次品茶会,我记得皇兄也是带的这位姑娘。”他在她耳畔半劝半哄着。
“哦,也是啊,可能是我多虑了,那我们快些用餐吧。”她心里打着小算盘,吃完晚膳一定要去瞧瞧。
“嗯,好,我们喝点果酒,婉奴喝过酒后很可爱的。”宇文桦逸眸子里漾起笑意,有次她喝了酒在他身上撒欢索要,害他一晚上都没睡好。
“好,不能喝太多,上次我都不知道我的酒力这么不好,喝着喝着就醉了。”
两人亲亲密密地吃着,突然,外面传来吵闹声。
婉奴迅速窜了出去,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他哥哥南宫槿榕似乎喝了不少酒,手里紧紧攥着素言的手,杨琪在旁边哭着哀求,“槿榕哥,你别退婚,你喜欢她我不介意,只要你喜欢她,我也会喜欢她的,槿榕哥,求求你了,别退婚,你退了杨琪要怎么办嘛……槿榕哥……”
南宫婉奴对眼前发生的事还没转过弯来,就见宇文桦逸气呼呼地手捏得‘咕咕’直响,婉奴害怕她哥哥吃亏,迅速拽住他的胳膊,劝着,“等等,等等,让我想想,让我想想,这是怎么回事?”
宇文桦逸恶狠狠地瞪着南宫槿榕,这分明就是场局,一场退婚的局,他们把我宇文桦逸的杨家当什么了?想捏就捏吗?
这时杨琪看到了婉奴他们,她上前拉住婉奴手哭诉着,“婉奴姐姐,槿榕哥要退婚,你说说他,我不介意他娶妾的,只要他不退婚,我什么都依他。”
“好,你先别哭,哥哥是喝多了,他不会退婚的,没人比杨琪更可爱。”婉奴从小桐手里接过手帕,帮她擦眼泪,凤眼哭得通红,哭得像泪人一样。
南宫槿榕站在那里也不说话,这时宇文宗泽走出来,肃着脸,从婉奴手里拿过手帕,帮杨琪擦眼泪,他这动作让婉奴的手举在半空中都忘了收回来,杨琪也忘记了哭,怔怔在看着他。
随即是宗泽王咆哮的声音,“南宫槿榕哪里好了,他喜欢过你的吗?你别自作多情,我告诉你,回去给你爹说一声,明天,我就上门提亲,走,跟我进去吃点东西。”说着,拉着她走进屋去。
原来他们演的是这一出,宇文宗泽看上杨琪了?
杨琪经过南宫槿榕身边,可怜地瞅着他,轻轻叫着,“槿榕哥……”那怜怜的声音是想他不要退婚。
可是,南宫槿榕松开素言的手,一个人默默无闻地下了楼梯,留下素言一个人紧蹙着眉头。
婉奴迅速冲上前去,拉着素言到楼梯拐角处,认真地看着她问道,“喜欢我哥哥么?”
素言两腮泛起红晕,低头不语,她与南宫槿榕见过几面,看见过西门映虹与杨琪为他争风吃醋,这是她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
婉奴见她红了脸,拉着她跑下楼去,“哥哥,等等……”
南宫槿榕停了脚步,没有回头,“哥哥,带素言姑娘吃点东西再走,回宫没有东西吃的,很可怜,一会儿把她送到宗泽王的马车上去,别误了她进宫门。”
虽然这些哥哥都知道,她还是不放心地唠叨。
南宫槿榕没有出声,婉奴示意素言跟着他去,她便转身上了楼。
杨琪被动地吃着宇文宗泽帮她夹的菜,鼻息轻轻抽吸着,“王爷,你别再安慰我了,槿榕哥不要我了,呜……”
“别再哭了,我真的喜欢你,由于槿榕不喜欢你,所以今天……是他让我来的。”宇文宗泽用罗帕帮她擦拭眼泪,怜惜地看着她。
“不是的,槿榕哥不会不喜欢我,是他亲自送来聘礼,是他要求订婚的,在我很小的时候槿榕哥就给我说过,说等我长大了他会娶我的,这中间一定有什么误会。”杨琪伤心地看着他,她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宗泽王会体贴关心她。
宇文宗泽温和的脸顷刻冷下来,咆哮道:“他订婚才另有隐情,他亲过你吗?他拉过你的手吗?你回答我。”
“王爷,别这样说,多难为情。”
“我只问你有没有?”宇文宗泽仍然怒气冲冲地瞪着她。
“没有……”她窘迫地低下头,搅着自己的裙角。
“那不就对了,他对你是没有感觉的。”宇文宗泽伸手慢慢抬起她的下巴,缓缓倾向她的唇,刚接触,她身体条件反射颤了一下,瞪着大眼看着他。
“王爷……”
“嗯,乖,别胡思乱想,宗泽会疼你,来,再吃点东西。”他帮她夹了菜,这才舒了口气,终于哄好了,他眉头舒展开来。
宇文桦逸阴沉着脸站在走廊,没有移动,婉奴无声地推着他进屋,然后劝道:“王爷,别生气了,你皇兄能喜欢她也不是坏事。”
宇文桦逸走进房间坐下,很久才缓过劲来,说道:“他能喜欢自然好,只怕是,他想坐储位了。”
“王爷的意思是……他想得到你的支持?”南宫婉奴突然就转过弯来,可怜的杨琪,哥哥又不喜欢她,以后嫁给宗泽王进入宫门,生活就艰难了。
“槿榕这个王八蛋,看我不好好收拾他。”宇文桦逸一掌掴在茶几上,茶几瞬间崩塌。
“王爷,这分明是你皇兄以权压人,关我哥哥什么事啊?我刚才见我哥哥也是不开心的。”他怎么跟谁熟就怪谁的,为什么不敢与他皇兄翻脸?
“有他那样出尔反尔的?他好好对杨琪能闹到现在这种局面?混蛋。”
“王爷,你不觉得这是你父皇的意思吗?宗泽王哪有权利决定自己的王妃?你父皇是想让你们兄弟两亲上加亲,皇上有意立他为太子,杨琪做了他的王妃,以后就是太子妃,有了这成关系,皇上是怕你抢他的太子位吗?还是让你杨家出一位皇后给你和你母妃一个安慰?”
“别乱猜,走了。”宇文桦逸拉着她出了房间,向楼下走去。
回到王府,她倚在他怀里,伸手揉平他的额头,“王爷,这段时间你都不开心,为什么?”
桦逸王拿开她的手,抽了抽唇,笑了,“没有,只要看到婉奴什么烦恼都过去了,能看到你快快乐乐的,真好。”
他俯下头来亲吻她,她正想说话,被堵了回去,几天不见,他的吻有些霸道,堵在她的唇上辗转,将她的小身体压到床上……
唇滑进她的脖子,滑进薄薄的夏衣,不顾她的求饶,专攻击她最怕挠的地方,两人在床上笑闹着翻滚……
他逮住她的双手按在自己掌下,控制住她翻转的身体,不让她调皮,眸色腥红,似乎怎么咬都解不了心里的那一抹馋劲儿。
他火热的唇游移上来,呼呼的气息吹在她嫩白的肌肤上,健硕的身体控制住她的身体,滚烫的唇压在她柔软的唇上,一股沁人的香气袭入,他的舌巧妙地挑开她的唇,霸道地抵了进去……
他一晚上搂着她,舍不得放手,完美光滑的身体,让他不能自拔,几天不见,让他想入骨髓,他终于挑战了没有她的日子是无法生存的,自从走近她后,才发觉世界是真正的完美。
次日的清晨,淅淅沥沥下起小雨,缓解了夏日的酷暑,雨后,天空更加洁净,蓝蓝的天空一丝儿云彩也没有。
桦林王府旁边的杨府,正如宇文宗泽说的那样,他亲自带着圣旨进入了杨府,下旨要纳杨琪为王妃,还亲自到杨琪闺阁坐了一会儿,以表诚意。
杨琪似乎突然长大许多,她不哭不闹,平静地接受了事实,还亲自为宗泽王爷斟茶,两人就像久识的恋人。
第二日,便是中秋,婉奴独自来到哥哥的榕院,想到他今日一定是最不开心之人,再没人缠着他叽叽喳喳。
他的寝楼格外冷清,她怀疑他哥哥不在楼内,但又见到侍从秦孟在楼外守候。
她踏上小楼,传来一股酒味,她走过去拿掉他手里的酒杯,埋怨道:“哥哥,不舍得杨琪就不要退婚,退婚后又感觉心里难受吧,你也真是,这么大个人了,自己的感情事都不会处理。”
南宫槿榕没有回话,拉过她,把她摁在沙发上狂吻,他如一头狂野的雄狮,借着酒劲兽性大发,压抑已久的情绪想要发泄。
她想挣扎,他似乎早就知道她要挣扎,整个身体紧贴着她,将她抵制得死死的,满是酒气的嘴堵在她唇上吮吸……
她使用了最有效的老方法,她虽不想伤害他,知道他心里苦,还是咬住了他的唇,他的酒气也醒了大半。
他攻势的身体软下来,跌在她和身上,唇凑在她的耳边,缓缓说着,“婉奴,槿榕只想证明,我是爱你的,别生气好吗?答应我,我就放开。”
“嗯……”她蹭了一下,他软下来的身体更加沉重。
“真不生哥哥的气?我只是一时冲动。”
“嗯,不生气。”
南宫槿榕从她身上起来,伸手拉她,抚顺她耳鬓的发丝。
婉奴咬着牙一掌掴去,南宫槿榕不躲不让,这一掌正好打在他的脸上,婉奴看到了他眼里的泪光,他的眼泪还没掉下来,她自己率先哭出了声音,扑在他怀里‘呜呜’地哭起来,边哭边诉说,“哥哥,你不开心我好难受,你对我这么好,我没有什么可以回报你的,是我不好,宇文桦逸那个王八蛋,与我非亲非顾,我为什么要去喜欢他?他就是害人精,他要退婚就退好了,为什么还要回来?”
“呜……哥哥,我错了,我不想让你不开心,你是这个世上对我最好的人,我却什么也没有为你做,哥哥……”
这一声声的哥哥,叫得他心都碎了,也将他叫回了现实。
他拉开脖子的手臂,轻轻推开她,帮她擦拭眼泪,内疚地哄着,“妹妹,对不起,是我错了,我不该喝酒,把你错看成素言了。”
婉奴知道他在找借口,大哭了一场后,心里舒服多了,只要他不再闷闷不乐就好了。
“妹妹,素言是谁?她与你有何渊源?”南宫槿榕不知突然为何想到她,也许是她们俩不说话时,猛一看有相似的神韵。
“哥哥真对她有好感?如果你喜欢她,想了解她,我可以告诉你,如果你对她没有兴趣,就没有必要知道了。”婉奴想到她哥哥是个靠得做之人,如果他真对素言有好感,她是应该告诉他素言的真实身份。
“嗯,说吧。”他脸上故作轻松地应着。
“她是苏泽渊将军的女儿。”婉奴的眼睛没有离开他的脸,瞅着他的神情,她是真的希望他能找到他喜欢的人。
“苏泽渊的女儿?”他的怀疑就没错了,她们果然是同宗,素言虽然身为宫女,但那种从骨子里透出的傲然之气是遮掩不住的,原来是苏将军之女。
“嗯,哥哥,一会儿天黑了我们到街上去玩儿吧,今晚是八月十五,街上很热闹的。”见他心情好转,不想让他一个人呆在家里胡思乱想。“哥哥,要不我进宫去求宗泽王把素言带出来玩儿?”
“宗泽王说过了,他会带她出来。”南宫槿榕站起身来,说道:“妹妹,你坐会儿,我去冲个凉。”
“你去吧,我也回奴院去准备一下,一会儿出去玩儿。”
“嗯。”
今年的中秋节,由于西门碧正夫人被老爷关进祠堂,老爷没有特别吩咐团圆,自己留在五姨娘院里赏月。各院的主子仆人也都在自家院里准备了团聚饭,拜月烧灯。
贺妈妈也用竹杆支起灯笼,叫竖中秋,院中桌子摆了各种蔬菜水果,用以拜月用,特地挑了个圆圆的西瓜,切成莲花状,大家拜过月后,分吃西瓜,以示团团圆圆红红火火甜甜蜜蜜。
大家拜完月吃过团圆饼,都穿戴整齐上街游玩儿。
今日丞相府与绍辉王府外的华清街应该是最热闹的去处,这条长街周围都是达官贵人官邸,街上布置得灯火通明。街的尽头有一个硕大的公园,公园内设有猜谜游戏和拜月的高台,公园也是今日规定烧灯的地方。
婉奴主仆兴高采烈拥进华清街,街边摆满各种美食小吃,摊贩们精神抖擞吆喝不绝。
卖小扇和西瓜的摊子特别红火,天气热,西瓜解渴,小扇既可扇凉也可驱赶蚊虫。
他们主仆在人群慢慢前行,从绍辉王府岔街内拥出一队人,看穿着打扮就知道是绍辉王府的家眷。
虽然宫灯明亮,但夜色仍然朦胧,婉奴还是一眼就认出那位长相妩媚妖娆的美妾庞氏,她带着婢女,掉在最后面,慢悠悠地欣赏着街景,有行人回首,她不时用小扇遮面。
婉奴主仆跟在他们后面也向公园拥进,公园里也有拜完月,烧过灯的人向外拥出,孩子们在公园呆不住,街上有更诱人的美食。
绍辉王夏侯振的美妾庞氏,似乎嫌人流太多,进园后向右拐,进入人迹相对较少的小道,这也正合婉奴他们的意,远远的跟着。
庞氏主仆来到拜月高台,虔诚地对着清辉圆月拜太阴之神。
她们拜完月神,款款下台,点燃灯,烧灯祈福,恒乙莽撞冲过去,狠狠踩了庞氏的婢女一脚,婢女手上的灯掉到地上,大叫起来:“哎哟,你走路怎么不长眼睛。”
“怎么了?”庞氏点着了灯,侧过头来询问。
“小姐,刚才那人踩了我一脚,好疼。”婢女弯下腰抚着脚,见地上有一本书,便捡起来察看。
“小莲,什么东西?”庞氏瞅了一眼,回头看着天上自己点的那只快要燃烬的竹灯。
“小姐,是一本书。”婢女小莲看着书面,面色有些红润。
“什么书?我看看。”庞氏从小莲手中接过书,《玉美颂》?封面是一位露香肩的美人背影,霓裳落下,似脱没脱,香艳诱人。
她迅速翻开书页细看,是一本附有故事的艳美书册。翻开书的同时,一股清香扑面,让人沁人心脾。
庞氏迅速合上书,放入袖中,怕遗失之人回来索要,领着婢女离开了公园。
南宫婉奴摇着小扇,从树影中走出,唇角勾勒出隐约笑意,瞧着主仆二人离去。
她仰望天空,瞅着玉美月色,默念着,“爹,娘,你们安息吧,家族仇人终不会有好下场,等着看吧。”
“小姐,我们还拜月吗?”荷香也望着月亮,问了一句。
“不了,我们在家拜过了。男人们今儿都在哪里玩儿?”这样大好月色,男儿们一定不会窝在家里。
“应该在猜灯谜的地方。”恒乙回到她们身边,接口回道。
“也是,他们喜欢自作聪明,卖弄自己的才华。”拜月烧灯都是女人们的玩艺儿,男子们应该在猜灯谜玩乐。
“小姐,你看,桦逸王。”荷香指着对面湖边叫嚷,宇文桦逸站在湖边一定不是在看别人烧灯,应该是在找她们。
“绕过。”南宫婉奴拉着荷香钻进树丛。
“怎么了?小姐,是不是王爷又生气了?”荷香记得上次王爷生气离开奴院后,好几天没到奴院来。
“不是,捉迷藏的会不?谁让他今天来晚了,让他找找。”她是想找丞相大人的,今天的任务只完成了一半,没想到这男人的地方,熟人也太多了。
她瞅着宇文宗泽与杨琪,南宫槿榕与素言从人群中走过,看着他们四人总是很别扭。杨琪偶尔看向南宫槿榕的目光让人不忍心再看。
待他们走过后,婉奴才从人群中钻出来,“婉奴……”一个惊喜的叫声从后面传来。
婉奴不用回头,听声音就知道是谁,“傲雪表哥,你也来了?你家人没来么?”丞相西门庭没等到,等到了他儿子西门傲雪。
“我爹今天不太舒服,所以府里出来的人少,婉奴,你猜出灯谜了吗?我这里还有一张。”西门傲雪殷勤地递上来。
婉奴接过谜语,看也没看,撕碎扔到风中。
“怎么了?不感兴趣?”西门傲雪见她顽皮模样,抚扇轻笑。
“太费脑筋,不好玩儿。表哥,听说你院中石壁上有一棵上百年苍松,是吗?上次进丞相府都忘了欣赏,真是遗憾,这儿离丞相府近,你带我去瞧瞧?”她眼珠豁亮,绕有兴趣地说着。
“好啊,我们马上回府。”说着领着她向公园门口走去。
“只是,舅舅他身体不舒服,大夜晚的,我们还是不要惊动他们了吧?”本来想做见不得人的事,当然是人知道得越少越好。
“那是那是,一会儿进府后,我们抄小道就是。”西门傲雪夜晚带着女眷进府,他也不想惹麻烦,谁让婉奴好奇心使然,也不分白天晚上。
今日主人丫鬟进出府门的人多,也没人注意少爷身边的女眷,进了丞相府门就跟随西门傲雪进入花园小道儿,绕过湖边进了他的院子。
婉奴欣赏到了那棵百年苍松,盘踞在天生石壁之上,傲然伸展,有凌云之姿。
应是有心之人修建宅子时,将石壁与松柏原封不动留了下来。
婉奴欣赏着松柏,真心夸奖了一翻,夸得西门傲雪美滋滋的艳笑。
“表哥,不好意思,我想方便一下。”婉奴揉了揉肚子,像是吃坏东西的样子。
他会意,叫道:“小菊,引路。”
一个婢女跟上来与荷香交涉,西门傲雪瞧着她们匆匆往后院去的背影,眼里噙着笑意。婉奴的心里还是有他存在的位置的,不然也不会好奇想了解他的院子。
婉奴从厕所后面翻墙出去,进入花园,她听说丞相大人的身边的侍从都是愚忠,于是他大大方方从丞相院子前走过,将一本抱装严实的《玉美颂》扔到门口。
他的侍从捡到定不会私自折开,一定会呈给丞相大人。
婉奴翻回西门傲雪的院子,捂着肚子推说吃坏肚子,要马上回府。
“婉奴,我找人出府到药堂抓药,你就在这里休息,没关系的。”他很想她在府里多聊一会儿,但婉奴执意要离开。
“不用,天晚了,在你院子不太方便,我回府狼狈跑几趟茅厕就好了,还是回府方便,表哥,告辞。”西门傲雪扭不过她,只好原路送她出府。
西门傲雪送走南宫婉奴,回头向他爹院子走去,跟着侍从走到他爹爹的院门前,见到门口有一本抱着严实像书的东西,他拾起来垫了垫,拿着回到了自己院中。
婉奴与荷香出了丞相府,恒乙几人还在府外不远处等着她们。
“小姐,桦逸王,我们要不要再躲?”
婉奴无语地望了一眼荷香,向宇文桦逸走去。
宇文桦逸魁梧高大的身体缓缓转过来,看着她,“婉奴,我和躲猫猫是吧?所有熟人都碰上了就是碰不到你?”
“王爷,今天人好多,人找人真是找死人,我在公园见你在湖对面,绕过去你就不在了。害我一晚上都在追着你,风景都耽误了,好遗憾。”她一脸的惋惜,荷香抿着唇没有笑出来,小姐真是太夸张了。
“今天有什么风景?不就是人挤人,最美的风景在天上,走,我们回王府再欣赏。”拽上她的手,大步走去。
“好,我们回府赏月。”
闹市赏月缺少雅致,静谧的院中赏月,凭添朦胧诗意,他们躺在躺椅上欣赏月色,她说起嫦娥与白兔的故事,还说王母娘娘是天上第一夫人,嫦娥是天上第一寡妇,让他听着那么凄美。
宇文桦逸侧头瞅着她,“为什么离这么远?到我椅上来。”
“有下人在,注意影响。”她淡然地应一句,依然望着美好的月色,只有这月亮千百年来是一层不变的,照亮着她的前世今生。
宇文桦逸伸手挥过,本来站得较远的仆从退后隐去。
他修长的手伸过来,将她带起落进他怀里。
她趴在他身上,埋怨道:“你能欣赏月色,我只能看着你,不公平。”
“月亮有我好看吗?知足吧。”
额,真不谦虚,“王爷确实很好看,不过,再好看也是会审美疲劳的,还是像月亮一样,缺了再圆,更让人期待惦记。”
“哦,你的意思是,让本王像苏泽渊一样在脸上来上一刀,再慢慢整容,让你期待一翻。”
“呸呸呸,乌鸦嘴,还是这样好看,要是这脸上破相了,我不能保证会喜欢你。”她邪恶地婆娑着他的俊脸,让人在这上面砍上一刀?多杀风景。
“你说什么?”
“我说,要是婉奴脸上有一道疤痕,你早就退婚了。”她这虽只是戏言,但要是真那样,确实不能保证王爷会另眼相看她。
他的手抚摸在她脸上,疼惜地看着她,“还生气啦?以后不会再让你担惊受怕受委屈,我会好好疼你。”
“月亮看着呢,你可不能违了誓言,违了誓言是会缺半边的。”
“不会,月亮可以见证,不管婉奴的心是否向着本王,桦逸都不会再离弃你。”
她瞧着他认真的劲儿,戏谑道:“月亮都有阴晴圆缺,它不可靠。不过,我信你一次,我也表表忠心,唱个歌给你听。”她酝了酝嗓子,悠扬地唱起来:“你是坏人,我是傻瓜,缠缠绵绵……战天涯……山无棱,天地合,才敢与君绝……”
听得桦逸王露着白牙合不拢嘴儿,深情地将她拥进怀里,宠溺地亲吻……
说情话谁不会啊,随便拣个歌词,让你陶醉半宿。
第二日,朝堂上传来加急快报,一名士兵跪在堂下举着急函。
“呈上来。”皇上目光灼灼,许多年没有接到边疆的急报了,朝堂上下瞬时鸦雀无声。
太监公公迅速呈上书函。
信的大概内容是:西凤国与大炎边境告急,两军大打出手,大炎边境,卫城和青城失陷,望京都速派兵增援。
由于西凤*士在边境扬言要胁边境将士,要求大炎割城道歉,所以边疆将领轻描淡写解释了战争导火线原由,说我方士兵捕猎野物,误过了边境,两军引起争议,误杀了西凤军一名士兵,引起战事。以前误过边境双方都时有发生,都是友好和平解决,没想到这次对方态度强硬,引发的人命。
皇上愤怒地将信函扔给丞相,大家互相传看,看后面面相觑。
十六年前,苏泽渊驻守的西线边疆,虽然时有战争,但固若金汤,苏家满门抄斩后,苏家陷落。苏泽渊在西线苟活,杀害围捕他的大炎将领周副统后,逃入西凤国庇护。
当时大炎为保边境和平,赔偿了西凤国提出的条件,茶叶五十万石(dan),丝绸五十万匹,白银五十万两,俊马十万匹等物,才将西线战事平息。此事以过去十六年,现在大炎更加强大,应该不怕他国的挑衅,只是西部边境地荒,路程遥远,守护自然不是易事。
“谁愿意领兵前去?”皇上瞅着众大臣,一个个没有声音。
“怎么了?刚才还滔滔不绝,现在哑巴了。”太平的日子过得太久了,突发战事,大家都不愿意展露头角,都害怕将自己的儿子送去前线。
“回皇上,臣推荐一个合适的人选。”丞相西门庭挺身而出拱手上奏。
“谁?”
“回皇上,官复原职的苏泽渊,苏大将军……”丞相这一提,大家互望一眼,都心知肚明,苏泽渊这些年寄生在西凤国,前些时还是西凤郡主的侍卫,派他去,可以考验他的忠心。但是……
“不行……”皇上淡淡两个字,也没说为什么不行,大家自然也猜到了皇上的顾虑,要是苏泽渊真心投靠西凤国,他手里有了兵权,倒戈相向,那不是措手不及。
其实皇上真没这样想,现在月烟是他怀里的月妃,二人正在趁热缠绵悱恻,月烟说她是孤儿,他不想再让她的舅舅这么快就远离京都,赶赴边疆,让她娘家无人,无依无靠。
“回皇上,您大可不必顾虑。”夏侯振出列站在丞相西门庭身边,他们二人在朝堂上意见相投,这是很久没有出现的状况了,唯有在这件事上,二人出奇的一致,他向皇上禀明自己的想法,“苏将军已经得到皇上大赦,这是天大的恩赐,他感激涕零,定不会有二心,而且,苏将军的侄女月妃,甚蒙圣宠,苏将军效犬马之劳,实属分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