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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壬推开李月,夺过酒瓶。施念趴在桌子上,笑着说:“可以吗?”
许慧怯懦的看着凉壬,他捏着酒瓶的手,指节白发,露在外面的手臂,绷紧的肌肉看上去和骨骼一样坚硬。最让她感到害怕的是,凉壬凹陷的脸颊可以清楚的看到皮肤下的咬牙切齿。
“施念姐,是不是喝多了?”她小心地问。
施念摇摇头,寡淡的眼神让嘴角的微笑变得苍白无用。
凉壬脱下外套披到施念身上,从黑色裤子的大兜里掏出钱放在桌子中央,然后带着她离开。
尼泊尔的酒有多醉人?
施念是这里第一个被背着走出酒吧的姑娘。
一路上,不知有多少男人向凉壬投来艳羡的目光。
沿着拉普蒂河往回走,晚风冰凉凉的吹在身上,施念下意识的搂紧怀里的人。
“你真暖和。”
“那就抱紧了。”
施念点着头,小声说:“放心吧。我不会放手。”
相互拉扯纠缠的姿势,早已让人分辨不清,究竟谁不会放手,谁又舍不得放手。
凉壬松动的袖口,被肌肉用力的撑满。他似乎比施念抓的更紧。
他背着她走了很久,直到施念呼吸渐渐均匀。凉壬问她,“为什么要来尼泊尔?”
“听说站在高山上,离两样东西最近。”
“什么?”
“向上天堂,向下地狱。”
“它们都一样。”凉壬看着流向黑暗的拉普蒂河,轻声说:“都是对死亡的宽恕。”
施念笑了,眼泪打湿凉壬的衣领,她抬起手臂,伸向黑暗处高大的山峰,指着那里说:“如果我能活着离开尼泊尔,回去以后就好好的。”
凉壬放慢呼吸,任由眼泪在自己肩上化开。
回到旅店,凉壬将施念放到床上。
四下安静的夜,连飞禽走兽都守着日落而息的规律入眠,偏就是一墙之隔的近处,传来男女燥热的缠绵声。凉壬皱了皱眉,转身去洗手间投毛巾,出来的时候看到施念一手抓着木床头,一手扶在墙上,摇摇晃晃的爬起来。那个早已迷蒙的眼神突然变得尖锐,刀子似的扎在白墙上,嘴里还振振有词:“混蛋,放开她!我叫你放开她。”
凉壬走过去将站都站不稳的她拉回到床上。
施念挣扎着,满头大汗。汗和泪水混在一块儿淌了一脸。她看着凉壬,空洞的眼睛里藏着数不清的绝望。
她拉着凉壬的手臂,指甲陷进肉里,可喉咙不断重复的声音,飘轻,“救救她,救救她……”
也许是安慰,也许是怜惜,凉壬不明就里的将她揽入怀中。她越抖,他抱得越紧,直到无数个循环之后,施念脱口而出:“救救我。”
凉壬突然感觉自己使不上力气,仿佛怀里抱着的是一堆散沙,那句话之后便像被风吹走似的活生生从怀里流向四面八方。
“别害怕。”
他把她包裹在被子里,拿起随身携带的黑皮包,走出房间。
静悄悄的廊道,一声巨响。
刚回到房间的许慧和李月打开门,看到走廊深处的第五个房间,门敞着。走廊里的感应灯长久的亮起,钨丝发热烧出的光一越照进昏暗的房间。
她们跑过去,看到白色门上一个重重的脚印和里面一把黑色的枪,枪口正对着床上吓得发抖,衣冠不整的男女。
拿枪的,不是别人。
跺门声惊动了其他房间的房客,李月抓着许慧的手连忙解释:“我们把钥匙弄丢了,老板刚好不在,没事的。”
因为房里的人不敢声张,所以其他房客也只是张望了一下就关上了门。
“你们也回去。”
凉壬充满张力的声音,不容有商。
没一会儿,走廊里远远的响起“咯噔”一声,锁心划过铁片,卡进锁槽。
凉壬看了一眼披头散发,淌了一脸黑色睫毛膏的女人,说:“穿好衣服,拿钱走人。”
女人拖着被子战战兢兢拿起床头柜上的十美元零钱揣到她的牛仔裤兜里,然后把地上的胸罩、衬衫、外套,一样样穿起来。
床上那个举手投降的男人,按耐不住:“我们不是买卖关系。”
“当然不是。但明天早上我还能见到你,那就说不定了。”
女人穿好衣服,不知所措。
凉壬说:“祝你和你的男友,今晚好梦。”
女人诧异的看着他,他将脚边打开的钱夹踢了过去。女人捡起来,头也不回的跑出旅馆。凉壬收起枪,床上的人终于松了口气,瘫软在那儿,羞臊的感受着屁股下面的一滩湿热。
“虽然坏了你的好事,可是如果明天不想别人回来抓贼的话,就立马离开。”说着,凉壬拽出床垫下面那沓钱扔到男人身上,转身走开。
男人一边捡钱,一边委屈道:“真倒霉。”
话音刚落,就听得门口传来回应,“还有更倒霉的。既然是不义之财,你可以考虑留下当作修理费。”
几分钟后男人走出房间,正巧遇到刚回来的老板。
“回来的可真是时候。”男人嘀咕了一句,但自知理亏,把偷来的钱扔到柜台上,“退房,剩下的是修门费。”
老板一头雾水,可还没等开口,男人已经离开。
一出门,他就朝地上吐了口口水。
“别以为自己是雄性动物,就可以到处用液体占地盘。”
“狗才那么占地盘呢。”他话虽接的顺溜,可转念一想就觉得哪儿不对。正要找躲在暗处骂自己的人算账,转身就看到烟头上烧着的火光照亮那张冷酷的脸,撒腿便跑。
凉壬眼都没抬,只是站在那儿静静地抽烟,直到最远处的房间里亮起灯,他用食指念灭烟头,火光瞬间变成灰烬。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