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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怀中掏出那个琉璃制的小瓶,低头瞧了片刻,只含了一半在口中,俯身撬开她紧闭的唇齿,将冰玉露缓缓地送入她口中。
泪水,一滴一滴从我的腮边落下,落在她的脸颊上。
看着她渐渐平静下来的面容,我这才慢慢躺在她的身旁,伸手环抱住她,将自己的脸颊靠在她的肩膀上,任由这淡淡的梨花香最后一次包围自己。
“木头,或许。。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下次再见之时,我会将你的荣耀还给你。”
蜡烛已经烧尽,可夜竟是这样的短暂,我还想再抱抱她,却发现窗外已是微明,听到下人在甬道里来回走动的声音。
我再一次轻抚上她的脸颊,凑唇到她耳边,说道,“木头。。你知道吗,我从没这样害怕天明。。”
我在她削薄的唇上印下一吻,便走到桌案前,可未曾提笔,泪便落下。
我终是取笔蘸上墨,也蘸着自己的泪,在泛黄的信笺上写下那字字诀别的血泪:
今以此书与君相决绝,昔日因情所蔽,令国蒙羞,愧对漠北子民。
往后为国大计,当以家国为重。
朱弦断,明镜缺,朝露晞,芳时歇,斩青丝,伤离别。
愿君安,勿念妾,锦水汤汤,与卿长诀!
我抬眼望了一眼床榻上的她,心中一痛,深吸了一口气,方才又颤抖的书写下:
绝情勿语心未甘,无缘何苦忆心寒!
可一想到她若是看到这封诀别信,会是何等的痛彻心扉,我手中的笔便越拗越弯,待写完那个‘寒’字时,只听啪的一声,笔杆竟被我生生折断了。
我又取了一笔,在角落处落下了我真正的名讳,出大汗夏缇,而不是楚夏缇。
木头,我多希望你能明白,绝情的是出大汗夏缇,是那个漠北公主,而不是我。。只属于你一人的楚夏缇。
“你叫什么名字?”声音冷清,浅眸却温柔。
“楚,夏,缇?你们匈奴人中,也有姓楚的么?”
那时候的我,只是单纯的在想,如果我说一个燕国的姓氏,你会不会便对我再亲近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