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温柔提示您:看后求收藏(350中文350zw.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真是说什么来什么——例会刚开完没几天,总局就接到从公安局刑侦大队转来的案子。
本市接连五天每晚都有一名路人遭到夜袭丧命,凶手心狠手辣,把每个受害人都撕咬得鲜血淋漓,难辨原形,法医拼接之后仍有相当一部分的皮肉不见踪影,而且凶手将行踪掩藏得滴水不漏,案发地即便是离人们活动范围不太远的地方也没有任何目击证人。
虽然从作案手段上来看确实可能是心理变态之人为之,但按照常理,如果一个人想杀人,不可能第一次下手就这么娴熟,把现场处理得干干净净不留下一点自己的信息,并且大摇大摆地短时间内在同一城市连续作案,选址毫不避讳。
……除非,作案的那个,不是人。
接到案子后,分管刑事案件的副局长立刻召集相关人员开会讨论,并对物证和现场照片进行初步分析,其中也包括白屋途和他的几名同事。
转过来的宗卷上记录了五名死者的信息,其中家庭、职业、社会地位等都相差甚远,却又有颇多共同点:全为男性,年龄在20至25岁,从能和失踪人口对得上号的几人照片来看,相貌皆在中上,死前曾发生过性行为,案发现场是受害人经常行经的路线附近,且尸体和现场都检测不出任何除受害人之外的痕迹。
其他几条也就算了,但发生过性行为且有撕咬伤,受害人身上又没有经过明显的清洗——这都检测不出其他人的体.液,不是妖难道是被空气咬出来的吗?
公安局对他们这边的分析翘首以盼,电话几乎不挂机地等待结果,但白屋途等人来了一看物证都啼笑皆非——别说你们查不出受害人之外的痕迹了,就连他们也找不出任何妖的气息。
一个人的行踪经过精密的计划尚有可能完美隐藏,但一个妖的气息,那至少是它呼吸过的空气在气流波动过后又沉降于物体上和悬浮在空气中的味道啊,虽然普通人的嗅觉无法闻出来,但像小刘这种鼻子,几乎第一时间就可以分辨出大部分妖的种类,甚至一些修为较高、在妖界出名的妖,她能一闻气息就直接叫出名字。而且“杀人”、“性行为”这种必然引起情绪波动甚至动用妖力的行为,那凶手在现场绝对不止呼吸这么简单——受害人的伤口、身体、周围的环境,尤其是凶手准备作案前藏身的地点,都应该留下强烈的信号才对。
公安局认为凶手很可能不是人,就算是犯罪天才也无法做到万无一失,几十号人翻来覆去都看不出任何纰漏;而妖安局前后召了几批像白屋途这种天赋异禀的专员来看物证和现场,确实也都找不出任何一点妖的气息;鬼安局不得已,派了个破案无数的队长过来协助,看到宗卷第二页“死前发生过性行为”人家就放下东西走了,留下一句:“建国后不能附身,无实体怎么性行为。”
全市人心惶惶,公安局的舆论压力巨大;而由于案件特殊、情节恶劣,妖安局也依法实行了禁足令,限制所有妖类不能离开本市,所以妖安局方面来自妖们的舆论压力也非常大。
分管副局长权衡之后还是决定先成立专案组,暂时按照“凶手是修为极高的发情期妖类”考虑,解除了禁足令。登记在册的妖每年都会组织“安全度过发情期行为指导”学习,所以初步怀疑凶手是非登记在册且刚从五大无人区而来,刚刚涉世的惊世大妖。
不明原因的妖们皆大欢喜,但妖安局却人人寝食难安。
根据资料记载,已经十几年没有妖从无人区跑出来过了,一方面是它们沉迷修炼不屑尘世,另一方面是因为妖安局和无人区立有互不干涉的公约,就算偶尔有妖类下山出来散心,也绝不会对普通人下手。
这种猜测的可能性几率极小,可那万分之一的几率也足以让在座的所有人心惊胆战。如果这个假设正是真实的情况,那么他们所要面对的将是强大到难以估量的对手,并且他们对它一无所知。
专案组分为行动组和调查组,往常行动组都是由总局训练有素的武装特工出马,白屋途和小刘等人是随传随到的物证分析员。考虑到这次情况复杂,在行动中必须有人提前发现潜在危险,所以将几名身体素质较好的年轻人也划进了行动组,白屋途也是其中一员。
人员分组名单宣布完毕之后,分管副局长说:“下面介绍此次案件的总负责人,大家都不陌生了——郑局长。”
会议室的门被打开,一身军装的郑伏虎走了进来,步履坚定,目光如炬,丁点儿没有几日前病怏怏的模样。
白屋途看愣了。
这些天他几次想起过那日的事,郑伏虎倚在床头奄奄一息的模样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再加上他们办公室离总局离得远,全无局里的消息,他几乎以为下次再来局里开会就是局长换届大会了。
郑局居然这么快就恢复了?
白屋途愣过之后很快回神,敏锐的职业习惯让他不禁起疑:郑局那天的伤口不像作假,据他自己说还有严重的外伤,纱布一道一道缠得满身都是,凭什么这么快就跟没事的人一样出来亲自查案?
他几乎瞬间想到了一种可能性:凶手没有留下任何妖的气息,因为他根本不是妖;没有人能看出来他的行踪,是因为他并非自五大无人区而来,而是对地形非常熟悉,甚至了如指掌;本身既是犯罪天才,同时又是破案天才,他知道何时何地何种举动会露出马脚,所以他完美的规避了;他杀人行凶另有目的,死前性行为只是他做出来迷惑警方的假象……
白屋途盯着郑伏虎如是想,恰好遇上对方投来的目光,二人就这样隔着长长的会议桌对视了足足十秒。
郑伏虎看着看着,自然地眨了一下眼,白屋途这才蓦然醒来,甩了甩头匆忙地收回视线投向别处,过了一会儿才发觉自己浑身发凉。
这个想法太可怕了。倘若一个人有异心,毕竟还有力所不能及之处,但若一个指挥有了异心,他手底下的兄弟们将要奔赴的是怎样的战场?
分管副局长开始安排每个人的工作,白屋途专心听了半天,一直听到最后也没找到他自己的名字,连“没点到名的同志都去跟着谁谁谁”这种安排也没有。
他是这次行动的特派员,怎么可能把他忘了呢?散会之后白屋途追上副局长:“局长,没有点到我的名字,我去干什么?”
“你跟着我。”副局长还没作答,白屋途就听到他身后传来郑伏虎的声音,“行动时你负责保护我的安全。”
副局长点头,留下一句“白屋途同志,你的责任重大,要时刻提高警惕注意安全”,说完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