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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迅速地撤回了消息,祈盼许苡仁没有另加保存。
但是……显然为时已晚。他之所以会大清早特地找人拍张清尘脱俗的照片发给我,肯定是为了言传身教给我做拍照的示范!
我捂着嘴将手机拿离开了老远——许苡仁昨晚是如何望着边缝渗油的手机辗转反侧彻夜难眠的?他有没有一边扼腕痛惜时光催人老,少年不似昨天,一边长吁短叹今后长路漫漫,身侧油腻相伴?
我惴惴不安,发了一条消息过去:“哥,你上班了吗?”
隔了一会儿,许苡仁简短地回了一句:“嗯,在上班。”
“哥,我昨天喝迷糊了,”我搜肠刮肚地纠集着措辞,“手一抖,拍照拍瞎了,吓着你了吧?”
这次许苡仁隔了约半个小时才回话:“没有。今天门诊,晚上回去聊。好好吃饭,早点休息。”
我被关在了手机里,说不定还被他丢进了抽屉……我才刚睡醒啊,这得等多久他才能下班?
晚饭时间,老刘派人送餐来。要不是来人真的端了跟快餐一样的薯条汉堡,我还以为他是找人来看我死了没。
汉堡盘子旁边放了一整张稿纸,上面手写着摩尔斯电码,我既瞥见了,不弄清楚心里就不舒服,拿过来边吃边逐字翻译,最终译出是“要吃牛排就来餐厅吧,刘”。
我看了看表,从我开始解密码到现在已经过了二十分钟,别说牛排,就是有头牛都该被人吃完了。
我的总监职位前还带了个“副”字,老刘怎么说也是我的上级,我当然不能告诉他“你们都吃完了还喊我过去干嘛”,只得收拾得人模人样地下了楼。
他的周围坐了一圈酒足饭饱的合作方人士,见我来了,老刘笑容满面地介绍道:“这位是我们的副总监李,直接负责医研项目规划,所有的问题都可以向他咨询。”
我吃饱犯困,再加心浮气躁定不下神,小声道:“刘总,我昨天喝多了,今天状态不是很好,还是不要……”
“侬想哪能?躺伐老——”刘总监白了我一眼,气定神闲地用方言像摩尔斯电码一样对我说道,“从上白宁呀直困高到呀夸头,曲来塞诶自困告,撒似体也勿想做,年轻人,哪能做撒啊么精神!个饿几喂丝帮友,侬索额来,随便信点丝体刚一刚好伐?”
满座寂静,包括几名略通中文的外国合作方。连我也反应了一阵才想明白,可惜已经失去了最佳的拒绝时机,只得到:“哦,好。”
我耐着性子陪聊了足有三四个钟头,咖啡换了几杯,宾主尽欢,双方意向颇为契合。老刘暗自心算了下大概是盆钵满盈,十分满意,就差没拿计算器出来当场研究怎么分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