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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位是魏大人?”
“下官就是。”魏池放下卷宗。
“从今日起,不必再来衙门当值了,请回吧。”
林宣要开口,魏池做了个手势:“好的。”
大理寺的众人呆呆的看着这一幕,魏池没有任何反抗或者质疑,简单的收拾了东西,走了出去。锦衣卫的人则简单的交代了主事的几句便离开了。
林宣拿起魏池刚才放下的卷宗,猜测了许多的可能,但没想到以为讳莫如深的事情,当天下午便满朝传开了。
卫青峰,这位魏池在当国子监祭酒时的监生上书揭发了他的老师,罪名惊人——他质疑陈熵的死因,并将矛头直指魏池。
对于陈熵的死,许多人当然心存怀疑,特别是陈昂继位后,曾经理不透的头绪仿佛连成了一张可以解读的网。很多人都还记得当年魏池和陈昂的交情,细细想来,如此皆有可能。不是没有人怀疑过魏池,只是这一切迷雾太深,看不透的太多。
卫青峰找到的证据颇为令人寻味,他在魏池的书房里发现了一张信封,这张信封的地址正好写的是陈昂所在之地。大家当然都还记得陈鍄把陈昂贬到了哪里,魏池并不是贵州人,没听说他有任何亲眷在贵州,如果不是要写给陈昂,那他要写给谁?他和一位被贬黜的藩王联系,是要表达怎样的信息?
虽然陈昂已经坐稳皇位,陈熵早已是明日黄花,但这件事关乎弑君之罪,满朝顿时哗然。
陈昂的态度倒没有暧昧不清,整件事情并没有交由锦衣卫,而直接交给了刑部,看来是要撇清关系,让大家放心的查,甚至由周阁老出来发话,表示绝不干预此事,全权由内阁代理。
林宣从衙门到家的时候,家里的长辈早已知道了,林家有些长辈虽然和魏池有些书画上的来往,但官场上的几位都不是太看得上他,特别是林孝一脉更是言辞之间有些想要落井下石的意思,林宣听着他们的问话便有些心烦。
“晚辈认为这件事情还不宜太过喧哗,毕竟只是一个信封,算作存疑就得作罢。如果真是魏大人所为,那么是用何方法作案的?这个要从何查起?开棺验尸?谁敢?谁愿?”
“这是弑君的大案,何为太多喧哗??”说话的是林孝的儿子,如今任职鸿胪寺:“就是存疑就够了,要彻查案件,谁敢不开棺验尸?”
“晚辈有一事不明,”林宣耐着性子:“如今天下已定,做这些猜测有何意义?”
“天下已定?”有人便冷笑了:“你的意思是这天下已经定了是姓魏的了?那如今不能扳倒他,要等他翅膀长硬了真把我们都一起做了?”
林宣叹了一口气:“此言差矣,如果魏大人真有这个心,那他不止和当今皇上有私交,他更是先皇的老师!晚辈认为他若真有不臣之心,何必不学做曹操?犯了如此大险,要谋得的就是现在的局势?”
你们想证明什么?证明魏池是燕王的死士?宁可背上弑君之罪都要帮燕王上位?
你们想证明什么?证明燕王为了上位宁可弑君?
屋内的几个人沉默了。
“魏大人不是这样的人,”林宣恭敬的抱了一个拳:“各位长辈请想一想,魏大人学子出身,并非三六九教的人,他要如何才能在宫禁之中谋杀皇帝?如果真的拥护朝中的言官要求开棺验尸,验不出个所以然的时候又当如何?言官要求彻查可以是是为了公平道义,我们林家如果要求,那就是与皇上对着干,这对林家有何好处?”
“如果没有铁证,他自己的学生为何要揭发他?”林孝的儿子还不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