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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忙奔入急诊室,不等其他人跟进来,七七直接反锁了门。睍莼璩晓
梨雪世倒是一点都不意外,他淡然坐在病床边,手中拿着无菌钳,夹着沾有小苏打水的棉花,一点点擦拭病人的伤口,时不时看向仪器上的数值,确认男人的生命体征还健在。
似乎早有预料七七会出现,梨雪世漠然将一张病危通知单丢在七七面前,“把这张表给外面的家属。”
七七闻声接过通知单,只见上面写着:脏器大面积烧伤,肾脏脾脏功能衰竭。
霎时,七七“噗通”跪在地上,手中的病危通知书垂落在地,她惊恐地颤抖着,脑内一片空白膈。
“他……会……死吗?”
七七张口,却只能模模糊糊发出嘶哑的音节。
梨雪世冷淡看了下墙上的挂钟,别了眼身后的男人,想了想,“按照衰竭速度到脑死亡,应该最多十二分钟。止”
“十二!”七七哑,随后张开口倒吸冷气,“不……不能手……手术治疗……吗……”
“错过了第一时间。”梨雪世不以为然地起身,“准备死亡通知单。”
“不!不行啊!”七七顿时慌了,她抓住梨雪世的白大褂,顿了两秒,几乎哀求地颤抖道,“救救他……我知道你能救他……”
梨雪世闻声低头别了眼七七,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冷笑,随后漠然推开她的手要走。
可此刻的七七已经是豁出去了,相比自尊心,还是眼下活下去要紧。
她再一次抓住梨雪世的衣服,“拜托你,救救他……我知道我这么说很过分,但是我真的没有办法了……”
“去找你的小驱妖师想办法如何?”梨雪世顿开自己的白大褂,冷淡地望着七七。
“我不可能去找他啊!”听到梨雪世的话,七七眼泪再次决堤,她哭着大声解释,“我和他只是同学,苏灿他是你的敌人这点我比谁都清楚!
我们两个的关系,本来就建立在互相利用的基础上……我只是昨天听到了真相有点受打击,可是我从来没有想要背叛你进入苏家受驱妖师的保护啊!”
“互相利用的基础上……”梨雪世捕捉到七七的这个词,不禁垂眸,嘲讽地望着七七,“既然说是互相利用,说说看,你对本殿到底哪里来的利用价值?”
“……”七七一哑,愣了半秒,慌忙道,“我……我不是随时可以被你杀死的口粮吗?”
“哦,口粮。”梨雪世眼中闪过一抹杀意,他笑,无框的镜片下蓝眸妖气肆虐,那笑容让七七瞬间毛骨悚然。
“既然说是口粮,我现在杀了你,替你救了人,如何?”
七七哑,怔怔说不出话。
“六七七。”见七七沉默,梨雪世别了眼墙上的挂钟掉头就走,“本殿可不是伸手来挥手去的道具,别把本殿对你的那一点点纵容当成玩具,你只不过比一般女人让本殿稍稍多了一点乐趣而已。”
“可是!”七七颤抖着咬住唇,“可是换做你是我!你是愿意和一个要杀了你吃了你的妖怪在一起,还是愿意和一个保护自己的同类在一起,这不是显而易见的答案吗?
为什么什么事情发生在别人身上的时候,不论妖怪还是人类都不会考虑别人的处境而对别人随便判断?
我只是想要做一个最正常不过的人类!”
“那就去用最正常不过的人类方式,面对他的死亡。”梨雪世回眸,伸出修长的手指指着床上奄奄一息的男人。
“可是我不能死啊!我不能在这里被送进监狱啊!我不能让家人知道啊!”七七大哭,“我是被冤枉的!”
梨雪世此时已经伸手去开门。
“梨雪世!”眼见还剩两分多钟就要到十二分钟,七七感觉自己的脑袋已经要崩坏了,她从地上爬起来冲到梨雪世面前,睁大已经哭不出来的双眼大声道,“我只是想要得救!一直想要活下去,一直想要得救而已!
背叛你是因为我想要作为人活下去,现在求你依旧是因为我想要作为人活下去!
我知道在你眼里我已经是一堆垃圾,毫无原则没有尊严,可是我和你不一样啊!我作为人活下去比别人要艰辛一百倍一万倍,我仅仅是在这个世界上作为人类喘气已经够艰辛了!
我今后不会再妄想作为人类活下去了,我会把你想从我身上得到的全部东西都给你,无论做AI也好生孩子也好,我只想要活下去所以求求你救救我……”
梨雪世扶了扶镜框,光影折射在镜片上,遮住他的眸眼,挡住他的表情。
“我不想让我憎恨的人看我笑话,更不想让爱我的人因为我而伤心啊!”七七抓紧梨雪世的臂膀放声大哭,“如果让妈妈知道我离家出走这么多年却落得做监狱的下场,我将会是多么不幸的存在啊!
我只是,想要得救,想要幸福……
难道梨雪世你就没有过想要比谁活得更出色,以此来证明自己不那么卑微渺小吗……”
梨雪世闻声神色微微一沉,脑内浮现一个男人的面庞——
他和自己一样,一头冰蓝光泽的白发,魅紫色的瞳眸,他的脸上永远挂着俯瞰众生的蔑笑,他的目光从未注视过眼前乖巧可爱的白发少年……
他永远不会看少年有多么优秀的医学天赋,他的目光永远只落在妖力强大的妖怪身上……
“梨雪世,拜托你,拜托你,救救他……”
七七的哭声将梨雪世从分神中拉回现实,梨雪世别了眼钟表,有别了眼床上已经几乎没了生命迹象的男人,手指在空中一勾,像是画了什么符咒,那符咒变成金黄色的薄膜,从伤口处钻入男人的体内。
其后,梨雪世又勾了勾手指,行成橘色的薄膜,钻入男人的伤口内。
“什么……”七七望着男人,又望了眼梨雪世。
“金色是用妖力交织成半透膜,将指定的体液吸出;橙色是改变区域时间的生长速度。”梨雪世不紧不慢地解释,“利用妖力吸取残留的盐酸,利用急速增长速度加快机体衰竭前的恢复。”
“好……好神奇……”七七擦了擦眼泪,转头望向床上的男人,吸了吸鼻子颤巍巍道,“大概……大概要多久……”“四十分钟。”梨雪世收回视线,七七慌忙迎上去,却被梨雪世躲开,“本殿只是不想让自己在的医院发生这种无聊的事情,和你无关。”
“……”七七哑,顿了顿轻声犹犹豫豫道,“那,能不能……告诉护士长……不是我的责任……我不想被调查……我也没有经济能力承受他的院内二次损伤住院费……”
“本殿说了,救他和你无关,别得寸进尺。”梨雪世蹙眉,“本殿好像没有帮你的义务。”
“我知道错了啊!”七七几乎要抓狂了。